的嫌犯,不是女妓,就是嫖客龟公,那里会有几个好人?就算杨文渊严刑逼供几个,又打什么紧?”
徐恪兀自争辩道:“南宫兄,话也不能这么说,就算是青楼女子抑或嫖客打杂之人,那些人既然没有杀人,为何要无辜受死?他们一个个也都是父母所生,天地所养,他们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任谁都不能随意夺去他们的性命!”
“贤弟,你的话也有道理……只是……咳咳……”南宫不语干咳了两声,一时间,竟被徐恪辩驳得哑口无语。他只得拿起面前的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南宫
心道,贤弟啊贤弟,你怎地如此冥顽不灵?你我既心知那真正的杀人凶手就是毛娇娇,你让那杨文渊如何去捕捉真凶?他若不找几个替死鬼,到时候,皇上真要责怪起来,咱们几个身为青衣卫的千户,自不免都难逃失职之罪。难道,你会为了那几个女妓嫖客,不惜毁了自己的前程?
旁边的诸乐耘与张木烨两人,见南宫不语忽然面露不快之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劝谁。两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是同样的心思:你们两位平时都跟亲兄弟一般,怎地今日竟会为了几个女妓嫖客,在这里争了起来?
在场四人中,以诸乐耘年纪最长,见场上气氛有些尴尬,还是诸乐耘先开口道:“徐兄弟,依照咱青衣卫里的规矩,你这巡查之权,也得沈都督授命才行。若这桩案子,今夜沈都督便拍案定论的话,你就算想去南安平司,却也无权再去翻案了。”
“哦……是么?”徐恪抬起头,冷眼看着诸乐耘,道:
“可我偏偏就不信了,明日一早,我便要去南安平司监查此案,我倒要看看,谁敢拦着我查案?!”
“你……!”诸乐耘气得脸色铁青,索性扭过头去,低头喝了一口闷酒,不再言语。他心道,你不就仗着有赵王殿下撑腰么?可赵王殿下身份再怎么尊贵,也管不着咱们青衣卫里审案的事!你小小一个巡查,才来青衣卫里几天啊!我看你都狂得没
边了吧!今日若不是看在南宫不语的份上,我当场就要跟你翻脸!
这时的徐恪,对诸乐耘也是极度的厌烦。他自认识诸乐耘那天起,就总觉得对方非但一身的老气横秋,而且官威十足,此人与当年的孙勋倒是颇有几分神似。不过,孙勋骨子里的那一种冷峻傲然的气质,诸乐耘却没有半分,反倒是多了几分圆滑与世故。
见诸乐耘劝解不成,反倒给自己惹了一肚子气,一旁的张木烨遂笑着说道:
“徐兄弟,没事没事!若你明日真的要去南安平司查案,我陪你一同去便是!”
“张兄愿意陪我一道去查案?”徐恪看着张木烨,不由得甚感意外。
张木烨今年整好四十岁,年纪比南宫不语大了八岁,却又比诸乐耘小了八岁。以他如今的这个岁数,比之南宫不语,多了些岁月积累的老成,比之诸乐耘,又保留着一丝少壮之年的锐利。是以,他跟场上的每一个人,都能找着一些共同之处。
张木烨笑道:“有什么不愿意的?我青镜司本就是替皇上查人查案的。既然徐兄弟对杨文渊审案不放心,明日木烨就同你一道去!”
“木烨,你也要去?……”坐在张木烨身旁的诸乐耘疑惑道。
张木烨却朝诸乐耘摆了摆手,兀自笑道:
“说实在的,我对那杨文渊也早就看不惯了!既然徐千户想查他,咱们做兄弟的,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好啊!”徐恪
举起酒杯,朝张木烨展颜笑道:“张兄,小弟听闻你执掌青镜司已有十年,你这断案的本事自然是比我强!有你张千户陪着,咱们定要将他杨文渊查一个老底朝天!”
不知怎么的,徐恪对这位青镜司千户,却一向心存好感。这张木烨看上去相貌平常,无任何出众之处。他身形不高不低,不胖不瘦,一张大脸上,五官虽然也称得上周正,然实在谈不上俊朗。他若不穿官服走在外头,不认识的还以为只是一个寻常农人。他看上去老实巴交,木讷中还带着一份憨色。只有他这一双眼眸,却总是精光内蕴,偶尔双眼一睁,立时就有一股夺人心魄的目光向人射来……
“好,就查他一个老底朝天!除了这件案子,其它的案子也可以查!”张木烨也举起酒杯,与徐恪对饮了一杯,笑着回道。
“你们呐……”南宫不语摇了摇头,也举起酒杯,瞧他脸上神情,已然是默许。
“木烨,你可真是……”诸乐耘见张木烨居然也附和徐恪,自然也就无话可说,只得也举起了酒杯,跟着三人共饮了一杯。
刚才,因为徐恪与南宫不语的连连争辩,酒楼雅间内异常尴尬的气氛,此时,在四人的共同举杯之下,顿时又缓和了下来。
四人又吃了一会儿酒,叙了一会儿旧之后,张木烨似想起一事,于是朝南宫不语问道:
“南宫兄,沈都督让你带人去包围韩王府
,你派人过去了么?”
南宫不语望了望窗外,见天色渐黑,遂道:
“古材香应该带人去了!”
诸乐耘急忙问道:“南宫兄,你真的要去查抄韩王府?”
南宫不语笑着言道:“我是去围,并非去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