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便又接着言道:
“姐姐当年被你爹卖到了翠云楼,那是姐姐还小,没路可选。如今,已过了十年,姐姐何必还呆在那一片腌臜龌龊的地方?去那里寻欢找乐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姐姐每天都要强颜欢笑,陪那些男人取乐,姐姐不累么?”
“……”
明月朝娇娇望了望,心中也是同样的疑问,你每天不也都要强颜欢笑,陪那些男人们取乐,你就不累么?
娇娇又说道:
“咱们两个,都是一样的苦命,姐姐若不嫌弃,咱们就结为
异姓姐妹,从此相互照应,可好?”
明月当即点头道好。
于是,两人便在这偌大的秀春阁内,对着那张紫檀木大桌,各自拜了三拜,又将面前的两只酒杯杯斟满了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姐妹结拜之礼,便告礼成。
明月自报今年二十四岁,娇娇便报了一个二十岁,于是明月就做了姐姐,娇娇便成了“妹妹”。
待得两人结拜之后,娇娇抹了一把唇边的酒汁,说道:
“姐姐,依妹妹之见,不如这样……今日咱们回去之后,姐姐就可向杨妈妈提出赎身,至于赎身的银两,就包在妹妹的身上!”
“包在妹妹的身上?妹妹啊,姐姐毕竟在翠云楼里呆了十年,姐姐的赎身钱,杨妈妈就算不要一万,也当开价在八千两之上,妹妹,你又哪来的这许多银子?”明月摇头道。
“姐姐放心,我会跟杨妈妈讲,不管姐姐的赎身银是多少,都只管从我的‘粉头钱’里扣。”娇娇信心满满的言道。
“从你的‘粉头钱’里扣?那都是妹妹的血汗钱,你都给杨妈妈扣了,今后可怎么活?”明月问道。
“姐姐放心吧!”娇娇朝明月眨了眨眼,道:“等姐姐离开了翠云楼之后,要不了多久,妹妹也会跟着离开!”
“可是……”明月却踌躇道:“妹妹啊,翠云楼可不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你若答应了杨妈妈从此不拿粉头钱,杨妈妈更不会让
你随意离开了……”
娇娇却摆了摆手,笑道:“姐姐,这件事你不必担心,娇娇自有法子脱身。倒是姐姐你自己,离开了翠云楼之后,须得照顾好自己!姐姐若没有想去的地方,可先找一处客栈住着,待娇娇把这里的事办好,便会去找姐姐。姐姐今后若是愿意,可以跟着娇娇一块儿去萧国。那里虽然冷了一点,可毕竟是自己的家里,住着到底舒服!”
“这样……好吗?”明月兀自迟疑道。她听了娇娇的一番话,心里自是莫名的感动,可又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明月心里想着:娇娇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们毕竟才认识了十多天,她与我结拜为姐妹也还罢了,竟还不惜用她十几年的粉头钱换我的自由身,这是为何?她若答应了杨妈妈,用自己接下去的粉头钱为我赎身,又怎可一走了之?那岂非得罪了一整个翠云楼?还有翠云楼背后的那个神秘主人,他若派出打手,千里追踪而来,这又如何是好?听她方才所言,她竟是从北地萧国而来,那前番又如何说是从灾区而来?
娇娇见明月兀自沉吟不语,犹豫不决,不由得一跺脚,急道:
“哎呀!明月姐姐!你就相信妹妹吧!娇娇绝不会害了你!你今日不走,难道还想再留在翠云楼里,每日都要去伺候那些肮脏腐臭的男人?”
“好!我听妹妹的!”明月决然言道。
便只是一念之间,
明月就选择了无条件地相信娇娇,虽然她与娇娇认识才仅仅十天,虽然她明知娇娇所言中多半均是虚妄之言,然而,她心里就是笃定地相信,娇娇绝不会害她!
此刻,明月的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不管娇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管她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我明月此生,就跟定她了……
于是,两人再次举杯相碰,欢然共饮。
这得月楼内二十年陈的“汾阳醉”,酒味甚是醇厚,娇娇起初喝得有些辣口,到后来,越喝越是觉着舒服。她便又叫来跑堂,跟着要了两壶好酒。明月久居风月场中,时常要陪客人饮酒,毕竟也有一些酒量。两人就在这空荡荡的“秀春阁”内,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而她们身前那张大桌上堆积如山的碗碟,她们却动之甚少……
这两位女扮男装的“公子”,呆在楼上的雅间内,自顾喝个不停,而她们楼下,酒楼的中庭之内,此际也热闹非凡,那些南来北往的商旅行人,已然坐满了整一个大堂。
两位“公子”透过雅间的那扇大窗,望向一楼的大堂,只见中庭内人挤着人,桌子挨着桌子,酒客饮酒喧哗之声,不绝于耳。在假山之侧,有一座木头搭成的高台。此时的高台上放着一张小小的长桌,桌子的两旁,各站立一人,左边的那位,鼻梁山根处缀着一个白点;右边的那位,两边脸颊各抹着一团白 粉
,恰正是那日在酒楼说唱的兄弟两人。
只听那逗哏的操起一块玄色镇纸木,往长桌上一拍,张口大声言道:
“列位看官,今日大伙儿吃吃喝喝,着实高兴,我兄弟俩路过宝地,趁着列位高兴,便为大伙儿说一个段子,给大家助助酒兴,添添乐子,大伙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