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恪伸手欲抓住将要消逝的李重盛,未料身形前扑之时,脚下却忽然一空,整个人便失足掉下了雪山。
待得他坠落到地,却发觉自己跌落在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空间里。他用力揉了揉双眼,想要寻找一些光亮,但过了许久,身周依然是一片黑暗。他只得伸手往四处搜摸,走了五六步,便摸到了一片坚硬之物,凭手掌的感觉,恍若是大片石壁。
徐恪一边走,一边不断触摸身旁的石壁,他只觉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地洞中,周围都是坚硬的石壁,脚下也不时触碰到许多的碎石。这一个地洞好似无穷广大,他触摸着石壁走了许久,依旧找不到头,而且,地洞内没有一丁点的光亮。他双脚挪动,几乎全凭手掌的触摸来寻找路径。
“此地为何如此昏黑?难道……这里就是地底的世界?抑或,我已然到了幽冥地府?”他不禁胡思乱想道。
此刻,徐恪身坠于这一团漆黑的世界,心中也变得一片茫然。他在黑暗中不断摸索着向前,可无论他向任何一个方向行走,无论了走了多久的路,眼前依然是一团漆黑,毫无所见。他这一生中,从未曾遇见过这样的经历……
他想起,当日他凭着云影珠穿越到了那个魔化的世界,在灞山魔窟的山洞中,也是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当日他带着一百个手下的卫兵,手中还有火把,如今却只有他一人掉在
了这一个黑暗无边的空间里,身上还找不到半点照明之物。
“这可怎么办才好?!”徐恪在黑暗中挠了挠额头,一时间又有些仿徨无计。
他从背上掣出长剑,用力往石壁一斫,徒闻“叮”地一声,在火星飞溅的一刹那,他仿佛看见了身周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怪石,身旁的道路也是曲曲折折不知通往何处。
长剑与石壁碰撞的火星一闪即逝,徐恪想要细看周围,眼前早已恢复了黑暗。徐恪又摸了摸自己的剑刃,果然在剑刃顶端又触摸到了一个缺口,这一下他那柄长剑已然弄出了两个豁口。徐恪心下不舍,便回剑入鞘,从此再也不敢用此种方法来制造光亮。
徐恪在漆黑一团的地洞中不知走了多少辰光,却始终寻不见半点光明。无论他如何向四周大喊大叫,也永远听不到有人与他回应。终于,他在极度地疲惫与绝望下,颓然倒地,一卧不起……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这里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我究竟该怎么离开?”
“喂!这里是幽冥地府吗?若是幽冥之界,那就烦请阎王判官、勾魂使者们出来相见!”
“别再装神弄鬼了,是什么人在那里,赶紧给我出来!”
徐恪卧倒于地,不断地大喊着,吼叫着,发泄着……
可他身边仍然空无一人,除了自己的喊叫声在地洞中不断回响之外,再无半点别的声音。
好在,他在这一处黑
暗的空间内,无论呆了多久,始终没有半点饥渴之感。他也不会觉得寒冷、炎热、潮湿等种种难受。
自然,在这片完全黑暗的空间里,他更加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唯一让他难受的,就是黑暗与孤独。那是一种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与孤独……
有时候,最让人感到害怕的并非是饥渴和寒冷,而是那种身处于黑暗之中的绝望,一个人若长时间地身处于黑暗与孤独之中,天知道他会不会发疯!
他就这样呆在这一片黑暗与孤独的世界里,浑浑噩噩、稀里糊涂,也不知光阴流逝了多久……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听得石壁外头有人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好似有一老一少两人正向这边走来,他急忙将耳朵紧贴在石壁上,只听那位老者说道:
“阿虎,你头一次跟爷爷出来打猎,怕不怕?”
那位叫“阿虎”的少年人回道:“有爷爷在,阿虎一点都不怕!阿虎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啦!”
“听说,这五指山下可是有老虎的哟!”
“老虎怕什么,只要有这把叉子,来一只老虎我就叉它一只,来两只老虎我就叉它一双!”那位少年人好似抖了抖手上的铁叉子,发出“哐啷啷”的声响。
“啧啧啧!好大的口气吆!听起来就好像你打死过好几只老虎一样……”
“爷爷,那你就教教我,该怎么打老虎呀!”
“打老虎……嗯!爷爷先教你一个字!见了老虎过
来,赶紧……逃!”
“啊?见了老虎就……逃?!”
“要不然呢!爷爷活了这一把年纪,靠的就是这一个‘逃’字!”
……
徐恪听得这祖孙两人的声音传来,当下心中不胜之喜,他忙对着石壁大喊:“喂!有人吗?麻烦到这里来……喂!……”
然而,不管他如何大声呼喊,那祖孙两人说话声已越来越小,渐至不闻,显然两人早已走远,他们也根本未注意到,隔着一层石壁中,竟然还藏得有人。
徐恪叹息了一声,再次颓然坐倒。
又过了不知几个月辰光,徐恪正无聊地躺在黑暗中发呆,忽听得祖孙两人的对话再次传来。这一次,那少年人仿佛扛着一件重物,气喘吁吁地道:
“爷爷,咱们今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