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茶盏,然后又躬身退下。
“哎呀!亏你还笑得出来,杨文渊已然将这件事尽数禀告了沈都督!如今,整个卫里的人,都知道是你徐百户杀了孙勋!”南宫不语焦急地言道。他本来还心中不信,此时见徐恪未予否认,又见他言谈间神色如常,便知此事定然属实。
“嗯……知道就知道吧!那孙勋就是徐某所杀,又当如何?他反正也是个必死之人……”徐恪冷笑道。
南宫不语顿足道:“糊涂啊!徐兄弟,孙勋乃是行刺钦差的要犯,未得圣旨怎能随
意诛杀?再者,他背后的主谋还未审出,你便将他给……如今这线索一断,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徐兄弟,我观你是一个明智之人,你为何要做这样的傻事?!难道果真如那杨文渊所说的,你是心中记恨孙勋,私自报仇泄愤?”
徐恪笑道:“南宫兄,我若是跟你讲,是他孙勋求我将他刺死,你信么?”
南宫不语此时才恍然大悟,他心中略略一想,便知此事大概,不由得感叹道:“也是!那孙勋被杨文渊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听闻昨夜又被他兄弟二人一番惨虐酷刑。如此苟活于人间,还不如早早死了解脱啊……没想到,徐兄弟对他孙勋还能有这般仗义。你这一剑,倒省了他无穷烦恼啊!”
徐恪道:“孙勋纵然有万般过错,总算也是一条汉子,受了杨文渊这般凌虐,竟然只字未吐。就凭他这一股硬气,便不该再受那份活罪,是以我便送了他一剑……”
南宫不语叹道:“咳!徐兄弟是好人,你这一剑让孙勋解脱了,但如今,你自己可就要惹上麻烦啦!”
徐恪笑道:“无妨!南宫兄无须过虑,我徐恪一人做事一人当!且看那杨文渊,能把我怎么样!”
南宫不语略作思忖,便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只是你一时心急,用刑过度,以致逆犯身死不救,那便不过是个小小的失职罢了,顶多给你计一次小过;
往大了说,那就是你蓄意杀人,破坏审讯,串通主谋,意图不轨……要是这样说上去,你就是形同谋逆之罪!眼下……就看沈都督在皇上面前如何陈奏了。”
徐恪道:“随他吧!”
南宫不语急道:“徐兄弟,你快跟着我,去沈都督那里,好生解释一番吧!愚兄也可帮你说几句好话……”
让南宫不语没想到的是,徐恪只是摆了摆手,说什么也不愿跟他去面见沈都督。南宫不语没办法,只得摇头叹气着走了出来。
南宫不语刚回南厅,便有卫卒急切跑来,告知他沈都督已在议事堂与几位千户一同议事,令他立即前往。
待得南宫不语赶到议事堂,沈环已经同南安平司千户裴才保、青镜司千户张木烨、銮仪司千户诸乐耘商讨了长时。南宫不语急忙上前向沈环施礼道:“卑职来迟,都督恕罪!”
见南宫不语走入议事堂,沈环随即言道:“南宫千户,本督已同三位千户计议已定,孙勋既已死,孙府全家便当一体擒拿,勿使漏网!皇上早就有令,命我等将他孙勋合府抄家。今日,便由你与张千户一道,前往孙府,抄家拿人!”
南宫不语朝裴才保看了看,说道:“沈都督,昨日裴千户不是定计,要在孙府张网以待,捕捉孙勋同党么?”
沈环道:“计策虽好,只是赶不上变化。如今主犯已死,就算抓住一两个小蟊贼又有何用!孙勋一死,他
全家人的死活就看万岁爷的旨意了。本督这便要进宫面圣,这抄家拿人之事,你二人速速去办吧!”
几位千户领了命,便各自分头去了。南宫不语不放心,待其他人尽皆散去之后,又走到沈环身前,问道:“沈都督,孙勋被徐百户一剑刺死,这件事,都督打算……”
沈环一扭头,阻断道:“谁说孙勋是被徐兄弟给刺死的?”
南宫不语奇道:“适才杨文渊过来,不是禀告都督,说徐百户刺死了孙……”
沈环摆了摆手,道:“杨文渊这个鸟人,本来就是孙勋的亲信。这次他侥幸逃脱了责罚,刚刚立了点微末功劳,便又来胡乱攀咬。这鸟人说的话你也信?!我刚刚就狠狠地将他训斥了一番,叫他以后招子放亮一点,不要人还没看清楚,就满嘴胡说八道!今后,谁要问起孙勋的死因,自然就是被他杨文渊给审死的!昨天夜里,他兄弟二人还搞了孙勋一个晚上!”
南宫不语低头思忖了片刻,却兀自忧虑道:“都督,方才我已到天牢中亲自查看,那孙勋左胸的剑伤确然无疑,也是他的致命之伤。这件事恐怕瞒不过圣上,南宫知道都督呵护手下之意。不过,要是圣上当真问起来,都督这番话,其他人还好对付,对皇上他老人家,恐怕……”
沈环闻听也不禁点了点头,道:“还是南宫思虑得周到啊!看来,一会儿进了宫,皇上要当真问
起来,本督也只得以实情相告了……”
南宫不语却道:“都督,南宫有一语,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环急道:“南宫啊,这里又没别人,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南宫不语道:“都督,徐兄弟是皇上钦点的百户,又手握皇上御赐的昆吾剑。想来,皇上对徐兄弟必是信任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