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李重盛捋须沉思了片刻,说道:
“无病无灾,尚且不够,此生为人,须有恪守……朕便赐你一个‘恪’字,恪遵圣贤之道,恪守仁义之德!……从今往后,你的大名便叫徐恪,字无病,可好?……”
这一次,徐无病却站起了身,走至席边,跪倒在地,向天子行了一个稽首跪拜大礼,道:“臣徐恪……谢皇上赐名!”
“好好好!起
来吧……高良士,斟满酒!……朕要与恪爱卿,满饮一杯!”李重盛一边抬手示意,一边笑道。
从此,徐无病俯仰于天地之间,立身于江湖之上,便又有了一个大名——徐恪!
恪遵圣贤之道,恪守仁义之德……恪之意,大矣哉!
世人若能都做到这一个“恪”字,对于这天下至理,“仁义礼让、孝悌忠信”苟能时时谨遵、处处恪守,这天下便是一个朗朗的乾坤,这世间必是一个清白的人间……
但这人世间,又能有几人,于这“仁义礼让、孝悌忠信”之诸般大道至理,自始至终,恪守一生?
能真正做到这个“恪”字的人,也必不是凡俗之人……
……
徐恪起身,接过了高良士斟满名酒的金杯,与皇帝对饮了一杯。
皇帝兴致颇高,放下酒杯,挥手令徐恪坐下,便又问道:
“无病,你知道,朕今日为何要将你召进宫来吗?”
皇帝为什么要单独召见自己?这个问题在徐恪进宫之后,他便已在不停地思索,但任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当今天子却为何独独要召见自己这一个区区的从七品经历。于是,徐恪索性便不再多想,既来之则安之,皇帝说什么,他就答什么,天子叫他饮,他便尽情喝……
见徐恪一脸的茫然,李重盛紧接着说道:
“朕听到奏报,那天宝阁为赈灾之事,今日捐出了一百二十万两银子!……”
“天宝阁心念苍生,忧劳家
国,捐纳巨银,解朝廷之困、救灾民之急,实乃陛下之福,亦属百姓之幸也!”徐恪拱手为礼道。
“是要赏!朕会赏赐他慕容远山一个大大的名分!……”李重盛点头说道。
皇帝此时,大约也是吃喝得差不多了,说完便站起了身子,在这酒席边顾自踱步……他一边缓缓地走路,一边又徐徐地说道:
“不过,无病啊……你且想一想,我大乾天下,有谁能做到,一出手就是一百二十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我大乾国库,方今也只剩得七十万两,你身为户部经历,这个想必是知道的……天宝阁此次捐银之豪举,其心……可奖,其势……亦可忧啊!……”
见皇帝起身,徐恪也站了起来,垂手肃立一旁。他暗自心道:“想不到慕容阁主如此深明大义!我徐无病前番只是随意一言,他慕容远山竟当真慷慨解囊……”
李重盛见徐恪兀自沉思,便当他心中存疑,又道:
“无病,你可知……这天下门派,有‘一塔、二山、三阁、四门’之说?”
徐恪道:“回陛下,臣略略听说一些,但不知详情……”他想起,那日在太湖捉妖大会上,书仙也曾与他讲起这天下门派之说。
“哦?你且说来听听……”李重盛见徐恪年纪轻轻,竟还懂一些江湖见闻,不禁微露诧异,便挥手让徐恪道来……
“臣闻:那‘二山’,乃是‘北有少山、南有蜀
山’,据说少山门徒,不下千万之众,下设‘外四堂、内三院’,算得上是江湖第一大门派……”徐恪回道。
李重盛摆手说道:“那少山派么……徒以人多取胜,门中却乏高手……更谈不上什么‘江湖第一大派’了……倒是那蜀山派,据闻他门中弟子俱是修仙习道之人,想来必不简单。不过,近些年,江湖中从未听闻有蜀山弟子现身之事……至于那‘蜀山四仙’么,朕也是徒闻其名,未见其人……”
徐恪想起那一夜,自己与慕容嫣在玉山古庙旁猝遇黑熊精,正当性命堪忧之际,幸得一女子飞剑相救。事后听慕容嫣说起,救他二人性命者,乃是怡尘与怡清两名道姑。他心道那两位姐姐道法高深,能凌空御剑,或是蜀山中人也未可知。只可惜,缘铿一面,当时她二人匆匆离去,自己竟无缘得见,今后,也不知何时能有缘得以当面拜谢……
李重盛负手独立,仰首看了看殿柱上端的那条镶金蟠龙,又道:
“江湖盛传:一塔为尊、二山称雄、三阁翘楚、四门不凡……这‘一塔’么,就是‘司命塔’……不过,那司命塔到底在何处,朕也是不知……这‘二山’么,自然是北有少山、南有蜀山……这‘四门’乃是天山剑门、蜀中康门、南海药王门与湘西鬼门……”
徐恪不由心中暗道:“你乃大乾天子、一国之君,怎会对这些江湖门派
了如指掌?……”
李重盛恍似看出了徐恪的心思,笑道:“你莫道朕只是一个天子,朕早年学剑,之后亦常修炼一些养身之术……是以对这些江湖琐事,也略知一二……”
一旁的高良士也道:“万岁爷非但是古往今来独一无二的一位至圣明君,这一身的功夫,亦是独步……”
李重盛将手一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