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一番,孰料堪堪冲到栅栏大门之时,“哐当”一声大门却突然关闭了——他们只能僵立当场,一时间均不知该如何继续。坐在上首的孙勋见状冷哼了一声,朝他们摆了摆手,两名卫卒只好悻悻然退下。
杨文渊得意地笑了笑,说道:“小兄弟果然是个聪明人,早该如此么,也免得受那皮肉之苦了。”说罢,他又将那已经写好的供状推到了徐无病的眼前。
徐无病似乎思忖了良久,方才下定决心般地说道:“大人!小民误交匪类,闯下大祸,实在是罪不容诛,既蒙大人垂怜,敢不以实情相告?!只是真相却并非如这供状里所写的这般……”
杨文渊想了想,问道:“照你的意思,你们的背后主谋,还另有其人?”
徐无病正色道:“正是!”
杨文渊冷笑道:“有意思!说吧,是谁?”
徐无病看了看一旁兀自拿着刑具的卫卒,说道
:“兹事体大,我只能对大人一个人说……”
杨文渊脸露不屑,略一思忖,便走到了徐无病的身前,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徐无病对着杨文渊的耳朵,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话,那杨百户的脸色却为之倏然一变,他看着徐无病的脸容神情,显是将信将疑,但看了半天却看不出半分作伪之态,只好走到孙勋的身旁,也向着孙勋附耳低语了一句。
孙勋闻听不由失声道:“赵王?!……”
未等孙勋说完,那杨百户急忙朝一众手下挥了挥手,四名卫卒心下会意,都各自悄然无声地退了出去。那丁掌旗退到门口之时,却忽然想起一事,拱手说道:“禀千户大人,小的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文渊不耐烦地说道:“快说!”
丁掌旗禀道:“小的带领这小子进来的时候,在东厢的小院里突然遇上了赵王,当时小的来不及回避,只好跪在一旁。哪知这小子见了赵王非但不跪,头颈还举得老高……”
杨文渊问道:“那赵王呢?有无怪罪?”
丁掌旗回道:“赵王非但丝毫不怪,反倒还看了这小子几眼。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赵王已经走过我们的前面,忽然又回头,着实多看了这小子几眼——那神情,在小的看来,好像他们……他们早就认识了似的……”
杨文渊神色转厉,急问道:“丁春秋,此话可当真?”
丁春秋忙道
:“小的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叫小的五雷轰顶,立时便死在百户大人的眼前!”
杨文渊一挥手,说道:“好啦,你暂且退下吧!”
待得那青衣卫掌旗丁春秋退出门外,孙勋面露难色,一时踌躇不决,不由得转头问道:“文渊,你看这事儿,该如何处置为好?……”
那杨百户兀自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看着徐无病的双眼。他忽然若有所悟,一拍桌子,大喝了一声:
“来人!将丁春秋给我叫过来!”
……
与此同时,在青衣卫北安平司诏狱内刚刚关押徐无病的那间牢房中,秋明礼倚在墙头,双眼微闭,不时便会忍不住胸口起伏,咳嗽连声,每一阵咳嗽都要吐出一口鲜血,但咳嗽完后嘴唇兀自微微翕动。此时若有人在他的身旁,便会听到他正徐徐低吟着:“明日巴陵道,秋山又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