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珺领着丹杏出了山洞, 外面月亮都已经爬了出来, 今日虽然不是满月,但是也撒下来了不少光亮,沿着一条小径走了一会儿,丹杏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只是跟着走着。
没过一会儿走到山洞后面,已经立夏, 山上的草木长得相当旺盛,夜里仿佛还有些湿气,走着走着能闻到酒的香味, 丹杏看着齐珺问:“这是要往哪儿去?”
“带你看个不寻常的东西。”
丹杏看着齐珺一脸神秘的样子, 笑了笑, 跟着齐珺往他说的地方去。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齐珺打着灯笼, 走着走着拽住了丹杏的胳膊:“前面路险,拉着你走着放心。”
路确实是越走越窄,之前那次还让她心有余悸, 齐珺拉着她拉得很紧, 她也觉着这般比较安全。
越走越能闻到浓郁的香味, 丹杏笑道:“你这里不会是酒窖里的酒漏出来了吧?”
齐珺笑着摇头:“怎么会?”
说完拉着丹杏继续往前去,已经是牵着丹杏的手腕了。
等到跟着齐珺站定, 丹杏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许多不知是什么的虫子, 围绕眼前的山涧飞上飞下, 还发着柔和的桃色的光亮。
“这是什么?”丹杏看着齐珺, 惊讶地问道,她见过萤火虫,萤火虫的尾部发光不是这种样子。
“这是荧虫,每年酒窖起酒的时候才能看到这么多聚在一起。”齐珺笑着看向丹杏。
“真好看,就算是山再高些爬上来也值得!”眼前的景确实美极。
齐珺盯着丹杏,问:“这些天跟我一
同这么久感觉如何?”
丹杏也不能撒谎:“很好。”
“所以一直跟我在一起也不是不行,对不对?”
这个圈子绕的有点儿快,丹杏没有回答。
齐珺看她沉默,也不逼她,笑着说道:“你不必现在回答,要是一口回绝了,我可要伤心了。”
丹杏讪讪地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自己也开始矫情地惦记白月光什么的了?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看了看齐珺,这人设堪比之前的陆之桓了。
二人一时无话,站了一会儿起了些凉风,齐珺怕她着凉就带着她回去了。
京中,陆之桓现在真是皇帝身边炙手可热的红人,刚刚升任吏部侍郎没有多久,现在皇上身子不舒服,但还是隔三岔五就召陆大人进宫下棋。
丹杏已经离京十几日了,齐珺也没说有回去的意思,她也不怎么想,觉得在这里还挺好玩的,二人心照不宣,没一个提起说回去的事情。这一日,丹杏正坐在凉亭里面数着面前的石榴子,现在她也算是过上了有点儿奢靡的生活,齐珺怕她无聊,有时候还会带着她去视察生意,也让她看看账本什么的,将之前学的不少记账的方法,装作给齐珺提意见的样子告诉了他,就算是帮着齐珺培训一下账房的人,俨然就是当作老板娘对待了,丹杏都快要习惯这样的生活了,甚至开始觉着,若是跟着齐珺这般,离开京城生活也不错。
面前的石榴子看着红彤彤的,丹杏就喜欢将石榴一点一点全部挖出子来,装在瓷白色的碗里,然后一口吃下,不让别人插手,正数的认真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这里一向非常清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站起身准备出去看看,一队将士就闯了进来。
丹杏皱眉,还未说话,后面一个穿着苍色长衫的男人进来了。
陆之桓扫了一眼丹杏面前的石榴子,笑了笑说:“看你挺高兴,乐不思蜀了?”
“我想做什么,难道还要陆大人管么,陆大人怎么不在京中准备自己的婚事么?”话一出口觉得有点儿捻酸的感觉,哼了一声不想再看他。
陆之桓自然是听出来丹杏口中的酸味,心情好了些,软了声音说:“过来带你回去。”
“不回!”丹杏从新坐下,拨弄着碗里的石榴子。
“我是来抓府上的逃奴回去的。”说完也坐下来,夺过丹杏手中的勺子,不慌不忙地吃了一口石榴子。
丹杏这会儿才想起来,陆之桓从来都未提过卖身契的事情,而且现在身份也仍是个普通人,方壑认了别人都没认,能算什么,恶狠狠地剜了眼前这个正吃着自己劳动成果的男人,说道:“陆大人真是有趣,找人就找人,来这里作甚?”
陆之桓似笑非笑:“不想承认了?”
丹杏梗着脖子,她这会儿跟陆之桓回去,脑子就是被门挤了。
正说着,齐珺回来了,他刚刚出去没一会儿,就听说有人带兵直接闯进了府中,心中暗道不好,急匆匆地回来,正听见陆之桓说要带逃奴回去的这句。
见齐珺回来,陆之桓一点儿好脸色都不想给这个男人,齐珺再有钱也没有官职,上前跟陆之桓行了个礼,然后道:“不知陆大人从京城前来有何贵干?”
“抓府上的逃奴回去。”
“这等小事,没想到陆大人还亲力亲为,只是不知道陆大人没寻到人,往齐某府上来作甚?”
“那看来齐公子确实不知,你面前的这位就是从我府中逃出去的。”说着从衣襟里面掏出一张纸,“这是她的身契。”
齐珺笑着想要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