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桓喝了醒酒汤,丹杏正准备收好出去,陆之桓却站起身往屏风后面去,见丹杏愣着不动,笑问:“怎么不过来,我准备歇着了。”
丹杏忽然起了好些鸡皮疙瘩,虽然知道陆之桓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去侍候他洗漱拆发整理床铺什么的,可怎么莫名听着有些奇奇怪怪的意思。而且,这位是稍微多喝一点儿开启柔声细语模式么,笑起来也是,好看到丹杏想要捂胸口。丹杏忽然对传说中的九皇子起了好奇心,这男主到底是什么样子才能让行云郡主放弃眼前这个男人。
陆之桓坐在小几前面,丹杏过去把他的发髻拆下来,然后将头发梳顺,打了热水浸湿帕子让他自己擦脸,然后过去给他整理床铺,心里想着,自己之前怎么说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现在真是个贴身大丫鬟,得赶快想想办法出府,不然一辈子这样也太凄惨了。
陆之桓通过镜子看着丹杏,嗯,腰很细,臀很翘,盘亮条顺的丫头,忽然想起那日丹杏看到镜子的样子,出声问了一句:“丹杏觉着自己长得好看么?”
说实话,丹杏觉得她现在长得,很好看。
“奴婢觉得还不错。”这世道,应该还是谦虚一点儿好。
陆之桓又问:“那我呢?”
“少爷丰神俊朗,芝兰玉树,好看得不得了。”马屁还是要拍的。
陆之桓忽然轻声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读过不少书,怎么会卖身入府呢?”
丹杏正铺展被子的手顿了顿,难道陆之桓喝了酒不进话唠,还浑身上下充斥着人道主义情怀?
但是话还是要回的:“家里穷困,没法子。”
“是不是想出府?”家里穷困的人,是读不来书的,不过许是家道中落,但是这就是别人的伤口处,陆之桓也不会乱揭,忽然就转了个话题。
“是。”话刚出口,丹杏立马意识到不妥,赶忙改口:“不是,不是,奴婢走神了,侍候少爷是奴婢的福分。”虽然在心里鄙视自己这种行径,但是丹杏还是得表表忠心,毕竟这个世界对奴才的命可是很不看重的,对主子忠心耿耿才是最好,就算是陆之桓,也是个土生土长的大少爷,丹杏不敢奢求他有什么觉悟。
陆之桓虽然有点儿微醺,但是丹杏的话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丫头就算是再改口,自己也知道前面那个“是”是真心的,不然看什么《风俗志》,心本来就野。
陆之桓不再说话,一时间这房中没有什么声音,静的不行,丹杏铺好了床铺,冲着陆之桓行了个礼:“少爷,床铺收拾好了,您可以歇着了。”虽然陆之桓这会儿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在小几上轻叩,手指修长白皙,头发也散在背后,整个人好看得简直有光环,丹杏还是不愿意多待,巴不得赶快出去。
陆之桓点头:“你下去罢。”
丹杏这才轻轻吐了一口气,转出屏风外面,收拾了外间的餐具,撩开帘子出去了。
陆之桓躺在床上,忽然又觉着自己有点儿孟浪了,怎么跟个小丫头说了这么多话,他本就不是多言的人,跟绀青也就是公式化的几句问答,不过跟丹杏说话,也算是解闷了。
丹杏洗漱好躺在自己床上,风荷也回来了,转头问风荷:“风荷,你想过出府么?”
风荷想了想:“丹杏姐姐,我没有赎身的银子,而且,没有什么大喜事,府里也不会让丫鬟们赎身出去吧。”
丹杏一听,好像有点儿门路,笑问:“什么算是大喜事?”
“少爷成亲这种吧,若是这种喜事来了,攒够了赎身的银子就能出府的。”大喜的时候,放丫鬟出府也是件善事,自然是应允的。
丹杏还真是不知道自己赎身的银子要多少,试探地问了问风荷:“风荷,你得多少银子赎身?”
风荷有点儿丧气:“三十两。”
丹杏现在是大丫鬟,一个月月例是二钱银子,府里的丫鬟们总是会让采买的小厮帮忙带些东西,就算是自己再精打细算,一年估计最多能攒下来一两五钱银子,风荷是三十两,丹杏觉得自己估计得更多,要是这样攒下去,人生简直不能更绝望。
风荷见丹杏有点儿丧气,安抚道:“丹杏姐姐,你也莫要太灰心,你现在跟着少爷,若是侍候得好了,总是会得很多打赏的。”
丹杏一听,忽然觉得陆之桓很抠门了,她怎么这么久就得了半盘点心,还是她自己做的,气得恶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
又同风荷有的没的闲聊了两句,然后也就吹熄了蜡烛睡下了。
过了几日,这陆之桓的院子里来了一位稀客。
丹杏还真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见到传说中的男主。方壑和陆之桓是在酒楼遇上的,两个人说了会儿话这位九皇子就说登门拜访一番,也算是性情相投的两人,也就一同过来了。
丹杏打心眼儿里想看看方壑长什么样子,端着茶水进去的时候打量了一眼,但是也不敢多看就低下了头,比起陆之桓端正英俊的长相,方壑是稍显柔美了些,不过看着估计个子也不低,完全就是五官太过精致的原因,陆之桓也是刀削斧劈的五官,但是线条简洁,仙气十足。方壑则是嘴角眼角都带着勾,所以看起来阴柔了不少,不过也是好看到不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