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语言的持续撞击之下，向阳的眉梢都为之颤动了起来，眼神亦变得更加深邃复杂，像是隐藏着无尽的心事。

“就因为我以前不够勇敢，所以现在我倾注了所有勇气去争取挽回这段感情。”她不自觉间提高了音量，“向阳，难道我还不够努力么？”

向阳紧抿的薄唇此刻仿佛在努力压抑着什么，嘴角的线条显得格外紧绷，最终仍是开了口。

“不，你已经很努力了。你的心意，我感受得非常清晰。”

“那么……”他这句话又似乎让卢静再度燃起希望，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对他接下来的话更加充满期待。

“你给我时间再好好想一想，这样对我们彼此都更公平。”他紧锁的眉头，形成一道深深沟壑，“就连我现在都已经弄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

卢静适可而止地收住了攻势。

她前期做了很多努力和酝酿，去唤醒向阳心底对这段过去的眷恋和怀念，然后又一手将局面推到了迫使向阳必须亮出底牌的程度。

当下她心里也遍布着控制不住的紧张感。

“向右边继续往下走，能看到更广阔、更原始的海，一起过去看看吧！”她率先迈开步伐，刚走了几步，又转头笑着催促，“快点跟上来呀！”

向阳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多年前，他们曾于少年少女时代在白沙门沙滩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那时的少年满眼都是少女的笑颜和身影。

可淌过漫长岁月长河，而今当年的少女就在身旁，那些错过的缺憾有机会被填满、早已习惯的孤单生活也有可能被打破，那么当年那位少年的心意呢？

迎着骤然变得急遽的海风，站上防波堤的向阳望着汹涌翻腾的惊涛，迟迟无法给出答案。

他和卢静在防波堤眺望着海天相连的远处时，青唯刚推开海大南门小超市的门。

小学在这个时间段还没放学，店里除了顾客就只有晓彤一个人，聊起天来也不会有什么忌讳，她正是掐准了时间而来。

“青唯！”晓彤依旧热情地从收款台后头站了起来，“我们有一阵子没见了。”

“是啊，是有好一阵子没过来看你了。”青唯感慨，向对方秀出右手拎着的莲雾，“我带了清甜的莲雾过来，一起尝尝好吗？”

“快拿过来，今天刚好泡了洋甘菊花茶，配上莲雾应该很不错。”晓彤满是期待地向她招手。

于是青唯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两人一如往常般相互打着招呼，但她知道晓彤一定明白自己今天下午为何而来。

有些关于庭祖的牵挂和疑惑，赶在萱萱放学回到小超市之前，她也确实笃定主意要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