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平关内外杀声震天。
云砚之和百里觉隔着腥风血雨阵前对峙。
面对百里觉的挑衅,云砚之不以为然。
“自我大庆建朝,蛮奴觊觎大庆北疆已长达百年,这百年内,两国总共爆发了五次大战,十六次小战,可你们蛮奴人,自始至终都难以寸进燕平关半步。
他慢声问道,“你可知为何?”
百里觉戾眸微眯,明知他嘴里说不出好话,却依然忍不住追问,“为何?”
云砚之慢条斯理笑了。
“尔等觊觎北疆,无非是看中北疆旷野的沃土,想要多种粮食,养活自己,但你可曾想过,掠夺土地的同时,消耗的亦是你们蛮奴的人力物力财力。”
“你们后继乏力,而大庆却有明君良将,这便是你们每每无法得手的真正原因。”
“明君?良将?”百里觉冷嗤,“纵使以前有,如今,也已经被我们用计谋彻底瓦解了,所以,要不然,青云关也不会落入本王子之手。”
他直视云砚之,“燕平关倒塌的城门,就是你们大庆君臣相忌,内讧失和的最好见证!”
“你说得没错。”云砚之点了点头。
百里觉诧异不已。
云砚之竟然没有否认,反而当着众将士的面,认下他的指责。
“青云关战败,是大庆朝廷错信奸佞,冤屈忠臣所致,慕家军倾覆,更是大庆最大的损失!”
“所以,本宫替慕家平反后,决意亲征北疆,收复青云关,以告慰青云关十万英灵!”
借着呼啸的北风,云砚之的话,一字不差地送到了为大庆拼尽最后一滴热血的将士们耳中。
“太子英明!”华骁高举令旗,领着仅剩是三万华家军冲出城门。
他扬声呼喊,“吾等,愿誓死追随太子殿下,收复青云关,祭奠死去的同袍!!”
大战一触即发。
百里觉发现,云砚之借着与他说话的机会,成功燃起了华家军的战意!
“你卑鄙!”
云砚之面容毫无波澜,“百里觉,你还不明白吗?”
“即便是让你们得到了北疆,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沃土,然后呢,国力耗尽,民不聊生。这样的你们,还守得住这片沃土吗?”
百里觉听着云砚之的话,越发心惊,因为他发现,云砚之的话根本毫无破绽,而他,竟然还渐渐觉得挺有道理。
“三王子,千万不要听信此人诛心之语!”身边,一个蛮奴副将提醒。
百里觉回过神,梗着脖子反驳,“我能攻,自然能守。你大庆朝也并非坚不可摧。要不然,一心镇守北疆的慕清淮和十万慕家军,也不会被肃王出卖,战死青云关!”
云砚之平视他,“燕平关位于高坡之上,对蛮奴来说易守难攻,对大庆来说,却是恰好相反。”
“百里觉,你信不信,这次你非但得不到燕平关,就连汤城和青云关,你也一样守不住。”
闻言,百里觉横眉竖目,“好一个大庆太子,从前我竟是没看出来,你倒是比慕清淮还要狂妄!”
“不信,那就试试。”云砚之说话时越是平静,百里觉心里就越是发怵。
这时,身边副将忍不住再次提醒,“三王子,咱们军心已乱,不然就先撤吧!”
他知道,云砚之这番话,乱的不只是军心,还有百里觉的雄心壮志。
见神风营的将士们手起刀落,自己的军队却渐渐落入下风,百里觉一脸不甘,终也只能暂时退兵。
随着鸣金之声响彻雪野,蛮奴军如潮水般火速退去。
而他们回撤的,正是汤城的方向。
蛮奴退兵,神风营和华家军将士们的欢呼庆贺声激荡在白茫茫的雪原上。
华骁下了马,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走到云砚之跟前,屈膝伏跪而下。
“末将无用,没能守住关隘,求太子降罪!”
此刻,他鬓发凌乱,脸上满是血污,眼睫上还有被冻住的泪渣子。
云砚之翻身下马,当着两军将士的面,亲手扶起他。
“将军之忠义果决,本宫佩服都来不及!”
“末将辜负了父亲,丢了华家人的脸,末将不配……”
“将军不可妄自菲薄!”云砚之用不容分说的力道,将人拽了起来。
内力涌入华骁的体内,他被冻得发颤僵硬的双腿适才有了知觉。
他慢慢站起身,满眸动容朝云砚之拱手,“多谢太子!若不是太子及时赶到,我华骁如今,便是千古罪人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华将军无需耿耿于怀。”云砚之看着疯狂退去的蛮奴军,眼底溢出凛冽战意,“失去的,咱们重新夺回来就是!”
华骁看出云砚之的意图,急声道,“百里觉虽然退兵了,但一定会再卷土重来,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燕平关。殿下长途跋涉,还请退入关内,先行休整一日,等他们叫阵,太子再亲自迎战也不迟。”
此言一出,云砚之身后的粼光和神风营主将叶承天都面露怪异,莫名看他一眼。
华骁察觉到他们的眼神,踟躇问,“末将说的,可有不妥?还请太子殿下指正。”
云砚之在与华骁的短短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