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深吸一口气,对他说道,“上次在宫里多有得罪,都是酒后失态之举,还望斐公子莫怪。”
斐玉珩有些惊讶,“喝酒之后发生什么了吗?”
谢绾一怔。
难道忘了?
确实有些人醉酒之后说过什么、发生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想到这儿,谢绾心头微松,正要笑着将此话带过时,却听到斐玉珩的后面的话。
“不过你想打探的关于谢家的消息,斐某全找到了,谢小姐要听吗?”
谢绾猛地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
背后传来五公主的声音,“谢姐姐!你在干嘛呢!”
“快过来挑马儿呀!”
……
一刻钟后,谢绾坐上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缓缓带上手套,将腰间的马鞭抽出来,在指尖揉叠。
她的旁边,五公主、斐玉珩,也各自为骑,蓄势待发。
斐香衾做了裁判,念着规则。
“不许抄近路,不许绕道,沿着西山跑一圈后回来,谁先到谁谁赢!”
“至于奖品……”
斐香衾眨眼,“由我来提供,不过……是秘密哦!”
语罢,她将手中的帕子往空中一抛,待帕子落地时,五公主一马当先地冲出去,回头冲谢绾和斐玉珩笑道。
“今日的第一本公主拿定了!”
谢绾才不虚她,也纵马冲出去,“你可别说大话闪了腰,在扬州城我谢绾还没输过!”
“哈哈哈,这里是京城!谢绾!”
五公主笑得畅快,很快便消失在尘烟中。
谢绾紧随其后,身形亦是隐没。
唯有斐玉珩,拽着缰绳仍停在原地。
斐香衾仰头,满面复杂地看着自己从小尊敬的长兄。
有些责怪,又有些不忍,“兄长,圣旨已定,我们斐家不能抗旨的。”
斐玉珩眉目疏淡,“我知道。”
斐香衾见他这样,叹道,“我只帮你这一回,往后打死我都不可能让你跟谢绾单独见面。”
“五公主是个好姑娘,爹娘他们都很喜欢她。”
“谢绾……虽也不错,但来历不明,又是太子府上的人。”
“你知道的,这么多年,在太子的打压下,我们斐家过的多艰难。”
“他憎恨父亲当年将他带入京城,憎恨他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储君的恨意哪怕是分了一丝给我们斐府,我们都承受不住的。”
“今日,希望你能看在父母的份上,看在多年养育之恩的份上,同那谢绾将话说清楚、说明白了。往后不要再有任何攀扯,知道吗?”
斐玉珩低笑一声,眸中尽是自嘲。
“你放心,我都懂。”
斐香衾为他指路,“那边有个小道,你抄过去就能拦住谢绾。”
她说完这些,觉得身心俱疲,俯身捡起地上的手帕。
等再起身时,便看到斐玉珩驾马进了小道,踩着那荒冷的草丛,遁入山脚。
……
西山另一侧崖坡上。
一群组织严密的队伍,在斜坡中隐蔽前行。
为首的,竟然是金甲卫统领越千和……李承赫!
李承赫穿了一身简练的黑色劲装,看着山坡上的碎石和荒草,眸光隐晦,不辨喜怒。
“今日只为探查路线,切莫打草惊蛇。”
越千急忙应声,“殿下放心,兄弟们都是几十年的斥候老将了,绝不会泄露半点风吹草动。”
“恩,据点应该是在地下,你们多注意观察四周的岩石。”
“是!”
……
西山宽广,纵马绕一圈要数百公里,谢绾他们今日的比赛,并非是完全绕一圈,而是沿着开辟出来的山脚路线进行。
从到终点,需要两个多时辰的功夫。
谢绾纵马都能从扬州赶至太子府,自然不惧这点路程,但她跟着五公主冲出去一阵后,便放缓了速度。
她知道,斐玉珩会出现。
果然。
在她拐过一个斜坡后,斐玉珩骑着马,已在路旁候着她。
指了指身后的密林。
“谢姑娘,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聊一聊。”
谢绾没有回他,直接进了林间。
将马拴好后,她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那立在林下的斐玉珩,开门见山道。
“斐公子知道谢府什么消息?”
斐玉珩转身看她,眼神认真,“所有。”
咔嚓。
谢绾拽断了手中的野草。
斐玉珩没有在意她的失态,继续道:“我父亲任职扬州巡抚期间,发现了肖似陛下的李承赫……只是你以为……一个五品官员,会因为一面之缘而笃定另一个人就是是太子吗?天下肖似之人如过江之鲫,怎会如此莽撞?”
“那为什么会带他回京?”谢绾听到这个传言时,也觉得不理解。
更何况当时代表李承赫身份的玉佩,在她手中……
“因为我父亲去扬州任职,就是为了找到李承赫。”
斐玉珩语不惊人死不休。
谢绾猛地从石头上站起来,怀疑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