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抬起头看向对方,在看到对方之后,都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 “回来了啊。”陆恒朝着面前的唐菲颔首一笑,摇摇晃晃地朝着外面走去。 唐菲怔怔地看着他走远,却听老廖说道:“小菲,又来给你爸买酒?” “是啊,廖叔,你家的米酒还有吧。” “有有有,还是老规矩吧,我这就去给你打。” 唐菲打完酒回来,正要往回走的时候,一扭头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台阶上,陆恒神情落寞的坐在那里,以前很少抽烟的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包烟,正在吞云吐雾着。 唐菲认识他这么长时间,大多数时间见到都是他气定神闲,自信有度或者嘻嘻哈哈的样子,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孤寂伤神的他,她心想这家伙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别看了,过来坐会?”陆恒头也不回地说着。 唐菲一怔,鼓了鼓嘴巴,心说这家伙难道脑袋后面也长了眼睛,她犹豫着走了过去,“谁看你,我还以为是哪个要饭地在这要饭,想着要不要给点呢。” 陆恒回头看了她一眼,上回在二中见到她,这女人对他爱答不理的,这会儿转性了?居然还跟他开起了玩笑? 唐菲似乎也觉得这话说得有点不妥,俏脸微微红了红,“不跟你说了,我得去给我爸送酒去。” 陆恒抽着烟没说话,远远地看着她的倩影离开。 他在石阶上坐了很久,直到天色逐渐黑下来,这才裹紧了外衣,朝家里走去。 第二天来到办公室,邢东敏走了进来,“陆镇长。” “邢经理,坐。”陆恒笑着指了指椅子。 “怎么样,没遇到什么困难吧,有困难尽管说,镇里尽力帮忙解决。”陆恒笑着问。 “困难倒是没什么困难,不过昨天唐书记来找过我,要求我这边安排一些村民去上工,也算帮镇里解决一下就业,虽然是临时性质的,但多少能为部分村民创收,这点原则上我是没什么意见的,不过我也没敢贸然答应,特地来问问陆镇长你的意思。”邢东敏说着。 陆恒听了这话不禁露出了赞许眼神,所谓细微之处见真知,邢东敏能在这种小事上考虑到过问他的意见,可见这个人的原则性很强。 “邢经理,这个事我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人选方面还是要好好把关,尤其是这些人很多不懂建筑,安全这方面一定要好好培训再让他们上岗。”陆恒叮嘱着。 “这些我都明白,既然陆镇长没意见,那我就着手去招人了。” 邢东敏离开后,陆恒又给手下的干事打了电话,交代他们做好监督工作,严格把控安全风险。 下午三点多,陆恒正在办公,一个电话打到了办公室。 “陆镇长,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 陆恒听出这是负责监工的一个干事的声音,他立马站了起来,大声问道:“你说清楚点,到底出什么事了?” “出事了,炸死人了!” 陆恒脑袋嗡的一响,整个人摇摇欲坠,浑身都在轻微的哆嗦着。 “陆镇长,陆镇长你快来啊,乱了,都乱了。”干事带着哭腔喊道。 陆恒砰的挂掉电话,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随即急匆匆的出门,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陷马坡赶去。 等他到这里的时候,现场乱成了一片,路上全是各种碎石,在一片平地上,用白布盖着一个人,陆恒三两步走过去掀开白布一看,里面的人,准确来说应该是尸体惨不忍睹,胳膊全断了,脑袋只剩下半个,身上千疮百孔,不忍直视。 陆恒脑子一片空白,回过神来后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嗓子,“邢东敏,邢东敏你他妈给我滚过来!” 邢东敏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小跑了过来,哭丧着脸说:“陆镇长,我……” “你怎么答应我的,啊,你个王八蛋到底是怎么答应我的!”陆恒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唾沫星子往他脸上狂喷,一张脸狰狞的可怕,“我是那样信任你,可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对不起,陆镇长……”邢东敏颓丧地低着头。 “陆镇长,这事不能怪邢经理啊,我们搞爆破的时候已经清人了,也提醒大家跑远点,这家伙是自己找死,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专门往炸点跑,身上还带着火药,这不明摆着故意找死坑我们嘛。”一个工头替邢东敏说着话。 陆恒这会也冷静了下来,“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详细说说。” 可还没等工头说话,旁边有个人焦急的喊道:“这个人快不行了。” 陆恒听到还有人受了伤,脸色猛地一变,拨开人群走过去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灰头土脸地倒在血泊里,地上的那滩血都快把地染红了,触目惊心,再看这个人的脸,他居然还认识,赫然是唐菲的父亲唐明江! 陆恒顾不得去思考他为什么在这里,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没有受太严重的外伤,只是手腕的动脉被炸飞的石头割开了一条深深的口子,流了太多的血,哪怕伤口已经被绷带缠住了,但因为口子有点大,血还是一点点的在往外渗。 “你们干什么吃的,他流了这么多血,怎么没人帮他止血!”陆恒怒斥道,这种情况只要及时止血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问题就出在没有人及时替他止住血,以至于失血过多人都已经休克了。 “陆镇长,你是不知道当时那情况,那家伙抱着火药冲到炸点,那一阵爆炸,大家脑子都被炸晕了,哪还顾得上其他。我们也是事后才发现他受了伤,替他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工头苦笑着。 陆恒没再跟他们浪费时间,这个人必须及时输血,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