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明带着周南在刚种植的果园里参观了片刻,便开着车离开了。 “领导,这个陆恒还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现在的基层干部敢像他这样折腾的人不多见了。”车上,周南笑着说。 这段时间,他们几乎考察完了云山县大大小小各个镇子,不管是那些老资历的基层干部,还是那些年轻的基层干部,都给他们一种按部就班,得过且过的印象,像陆恒这样的,整个县里也只有他这么一个。 “小伙子确实不错,无论是能力、品德都是上上之选,只是资历太浅,还得再沉淀沉淀。”官场上毕竟还是要讲究一个资历的,没有资历,能力再强也得熬着。 “走吧,先回县里,明天正式赴任,我这个新来的一把手可不能迟到了。” 第二天,陆恒在办公室接到了张国华打来的电话,说是新来的县委书记今天正式走马上任了,叫陆正明,以前是省一把手的秘书,拥有着极强的背景。 另外,他还谈到了自己副县长的事,这事市里已经定下来了,在年底举行的第十八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会议上将会选举产生,同时这次会议上还会选举正式的县长人选,基本是代县长徐海没跑了。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陆恒看了看来电显示,见是曹正打来的,连忙接开道:“曹台,有事?” “出大事了!”曹正语气焦急。 陆恒心里咯噔了一下,只听曹正语速飞快地说着,“那笔卖货的款子被市里给截留了!” “怎么会这样,市里有什么资格截留老百姓的款子?”陆恒又惊又怒,手掌都在轻微的哆嗦。 现在镇民们都眼巴巴的等着这笔款子到账,就这几天还有不少人专门跑镇里问过款子的事,这个时候出事,他很清楚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后果。 “说是我们电视台违规卖货,涉嫌集资,我托人问过,这事八成有人在背后整我们!”曹正咬牙切齿地说着。 听到这话,陆恒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山坳子村的事,难道是这背后的利益集团,借机整自己? “曹台,这笔款子,你们电视台都拿不回来了吗?”陆恒问道。 “很难了,这事是政法委那边牵的头,他们诚心要拖的话,拖个三年五载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曹正叹了口气。 陆恒沉着脸没有多说,说这事自己来想办法,挂了电话后,他立刻拨通了赵东升的号码,说了这件事。 “小陆啊,这次是你大意了,也把人心想得太好了。你把这么大的破绽露在对手的面前,人家还不借机整死你?”赵东升听完后沉默了片刻,如此说着。 “你想想看,一旦这笔钱你拿不回来,老百姓一定会聚众闹事,你就是第一责任人,如果对方再添几把火,比如找几个人拱火,去县里甚至市里告状,把事情闹得更大,先不说你会不会受到处分,就是这个办事不力的印象,也够你喝一壶的。” “赵叔,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陆恒也很焦急。 “这个事没有别的方法,那是老百姓的血汗钱,你不给他们拿回去,你之前就算为他们做了再多,老百姓也会把你视为仇寇。就算这事最后不了了之,你以后在三口塘镇的政令还能推行下去?谁还会服你?老百姓还会把你当回事?干部一旦丢失了威信,到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走人,你的仕途也基本画上句号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既然是政法委牵的头,是谁在背后整你已经不言而喻了,我建议你找他谈谈。我跟黄部长关系还不错,待会也帮你问问情况。”赵东升提点了一句。 “黄子龙,你这个王八蛋!”挂断电话,陆恒狠狠地骂了一句,弄了半天,是这个人渣在背后从中作梗。 他怒气匆匆地走出去,径直进了黄子龙的办公室,见到正在电脑跟前玩扫雷游戏的黄子龙,低吼道:“黄子龙,你他妈还是人吗!”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黄子龙脸色唰地冷了下来。 “我滚你妈,狗东西,有什么事你冲我来,老百姓赚那点血汗钱容易吗,啊,你还是个人吗,你还有点良心吗!你知不知道,这笔钱对那些百姓有多重要,有些人是倾家荡产囤的货,你让你叔叔把钱截留,你让他们怎么活!”陆恒面色狰狞地喊着。 黄子龙听到这话,身子往椅背上一躺,老神在在地翘起了二郎腿,一脸嘲笑地说着,“什么钱是我叔叔截留的,我告诉你不要乱扣屎盆子啊,明明是你自己贪污了那笔钱。” “人在做天在看,黄子龙,你做出这种丧天良的事,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狗急跳墙了是吧?小崽子,老子早就跟你说过,我来镇里就是为了整死你的,可怜你这个小崽子太过天真了,对我压根没有防备,还敢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破绽,你不死谁死?”黄子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欣赏着陆恒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感觉比打一炮更让他舒坦百倍。 “到了这份上,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等你这逼崽子滚蛋后,那笔款子会以我的名义重新拨回镇里,由我来亲自发放给村民,安抚住大家,你说,到了那个时候,那些屁民会不会对我感恩戴德?呵呵,可怜啊,你辛辛苦苦做了这一切,到最后还不是要为我做嫁衣?” “另外你在白竹湖村弄的那个试点以为我不知道?我那是故意让你去折腾的,万一要是折腾点什么成果,等你滚蛋后,最后的果子还不得我来摘?就算出不了成果,背锅的人也只会是你,一举两得啊。” 黄子龙笑得很畅快。 看到他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陆恒反而冷静的下来,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