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儿,他也配?他终于没能等到那一天,但他眼光很准,李宜忠就是个雷,谁在他下面炸到谁:非死即伤,纵观李宜忠家史,你会很悲哀:它当初有多鼎盛,后来就有多衰弱,尤其在男女问题上,你会发现:轮回也是一种惩罚,他几个孩子中不乏睿智者,象李宏达,至今不知死活,迷一样消失,不仅李宜忠夫妇有生之年没等来,贾一岚等他十年,不可谓用情不专,李红旗玩别人的老婆,四十七岁就轮回报应到他头上,嵇氏为衣食所累,实需所累,最终选择出轨,她不出轨,甚至天理难容。
李红旗有儿子,十多岁在初中吃烟,因争风吃醋被学校开除,现在近二十岁,上个班,身上纹飞龙,看似很霸气,实则很无知,浮躁之气悠然上身,无非在芸芸众生里,多个打工仔。
李建玉深感大事已去,世界正在大踏步走向另一个方向,不可更改,滚滚如黄河瀑布,汹涌澎湃,一泻千里,他越来越被边缘化,世界中心的漩涡,象正在旋转的回旋刀,离他越来越远,他伸出手,却无力缩回,那旋转的中心,自带力量,要么象铁屑,被卷进去吸走,要么惊慌失措抱住路边大树,躲过一劫,劫后还有多长余生,不可估量,惊悚一瞥:属于他的彼岸,目可测,脚可丈,我的寿就这么短?心不甘。
第34章:
李建玉突然在生命打折的关键口处,有了一丝丝顿悟,他是激流中涌动的阿脏,特别是生活如水沸腾时,象服了兴奋剂一样,如斗牛士一样跃跃欲试,水缓或静止时,他会随着和他一样的一小撮,沉入水底,还水于清明,那一丝丝不能作为动力的顿悟,象地面浮沙,风大时,被抬起、摇醒、吹旋,扶摇直上三万里,那是目标,不是终极,天生乌云,风戏乌云生成雨,阿脏又会渗入雨里,下到地上,所以雨就背上污名,二嫂的出现,打破两个神化:二哥不能,只是不会,二嫂不能生,而且随着我的长大,那些谣言已经深埋土里,不抠不挖,还挺费劲。
在凉簌簌的秋意里,李建玉思绪跌宕起伏,他仿佛看到自己末日的到来,一想到我,他的头就大了,我那首寓意深刻、五音不全的模仿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得李建玉神魂颠倒,每当看到他,我就特意模仿琵琶手,煞有介事哼出前奏,就象唐僧在念紧箍咒,那是他的一道道催命符,隔空折磨,他虚汗直淌,喘气虚哈,抽气不来的样子,小杂种这是把每个报复的字,都刻在音符上,象埙一遍又一遍在村头吹,招魂的幡一样,李精树死了,那东西越过低矮墙院,就扑进来,他疑神疑鬼盯着墙上物上看,它们会不会象小壁虎成群接队趴在墙上,可是他要认真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其实那时,我都不在我家里,他以为我就在我家,给他唱咒语,他神经质以为我就在他身前屋后,这是要死前的征兆?
我打抽刀再回贾家沟时,已经是秋露骨时节,有时有霜冻,这是一年之中走向死亡季节,生活变成一潭搅而不动的死水,算是狭路相逢,可惜我们不是劈刀对手,怔怔望对方一眼,有几分意外。
“李子北?”高孝虎有几分吃惊,“看到你可真不容易,还好吗?”他永远将笑容挂在脸上,虽老而又有几分动人,他和朱少臣有着天壤之别,朱少臣出自中医世家,青少年时,以医和药为伍,有一双慧眼,看人面人体之疾,难免有几分胎带的傲气,他很随和。
“昂,是我,高医生!你这是去哪里?”肩上吊个药箱,像墙挂个葫芦,这是要去普渡众生,悬壶济世。
“你三爷有严重的病症,我去他家!”
“严重?不可能吧?老旱症,几十年了,他不是活得没事人一样?”
“我知道你们有过节,他年轻时,确实混蛋过,但他是肺结核晚期,你知道吗?”
“不晓得,啥意思?”
“你不打他,他自己也会倒下去,他的肺已经被千万只细菌咬成网!”
“他要干吗?织网逮鱼?”
“你可真逗!他活不过两年!”他很严肃地说。
“不许吓唬人!医生就是这样,你凭什么这样说?”
“凭他咳血不止!”
“这么快就……?太没意思了不是?总得等我毕业,总得等我腾出手来,这不好!很不好!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行为,怎么能为了逃避对决,而选择这种方式?”我摇头,挺认真的样子。
“李子北,难怪他说你是狼生的!”
“如果我真是狼生的,早啃了他,还能等到今天?”我立偏,让他过去。
“你这是干吗?”
“让你去拯救生命,缓解痛苦!”
“啥用没有!”
“那就再见!”
“好!”高孝虎永远白大被褂,象天使,行走在乡间,几十不变,既不高就,也不放弃,他永远整洁如女人。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竟有些失落,我本有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这是罢演,不和我玩了,这不成了我一个演独角戏了,放下恩怨情仇?没劲!与天斗,天塌了;与地斗,地陷落了;与人斗,他妈人要死了,哪来其乐无穷?我有些生气,李梦涵邀我去她家做客,我却装作清高,不与达官贵人为武,李建彬女儿,那是个骄傲公主,多少人踮着脚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