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如缩在墙角,双手抱着肩膀,害怕地瑟瑟发抖,不敢看周围黑压压的人群。
“阿德……救我……”
她痛苦得紧闭着双眼,小声地呼唤着。
可这一声呼唤传进沐瑾欢的耳朵里,却疼进了她的心里。
阿德是她父亲的名字,是林宛如爱人的名字。
在林宛如精神失常的这一刻,她最先想到的人是他,她仍记得那个半生都将她细心呵护的男人。
可那人早就在十年前那场车祸中离开了。
沐瑾欢眼中的痛苦一点一点锐利起来,怒火在她的眼底熊熊燃烧。
“大哥,帮我把妈带去休息。”
她哀伤地看了林宛如一眼,遂即坚定了眼神,迈步就要往前走。
“坐下,我带你去。”
墨淮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推着轮椅来到了她的身边。
两人带着四名保镖,在顶层的实验室中找到了ean。
他被关在一间透明的房子里,四周都是坚不可摧的钢化玻璃,密不透风,周围的监控探头不计其数,连只苍蝇都放不进去。
他颓然地靠坐着
,听见动静才转过头来。
看到沐瑾欢的时候,ean的后槽牙一瞬间咬紧。
他猛地扑过来,却被玻璃挡住,脸上因为愤怒变得逐渐狰狞,最后用那张狰狞的脸贴着玻璃,恨不得将沐瑾欢撕碎。
“我真该在华国就杀了你!”他咬牙切齿道。
沐瑾欢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下移到他胸口尚未摘下的主管胸牌。
“你不会这么做,更没本事这么做。”
ean一掌拍在玻璃上,目光发狠。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沐瑾欢平静地看着他暴怒的样子,“说来也可笑,如果不是为了对付你,我也不会去查那么多资料,我也更不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沐瑾欢的语气残忍又诛心,“毕竟像你这样的臭虫,根本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
“你闭嘴!”暴突的红血丝充斥着ean的双眼。
“你以为你自己又有多高贵?你现在的好生活,都是林宛如那个贱人偷来的!”
“如果不是她抢走了我妈的位置,我妈怎么会受
尽折磨而死?我才应该是沐家大少爷!”
ean阴郁的双眼紧紧锁定沐瑾欢,“你最好睡觉都睁一只眼,否则我一定会找机会杀了你!”
“还有林宛如,你们这些小偷,全部都得死!”
沐瑾欢冷笑,“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扬言要为你母亲报仇的样子很英勇无畏?”
“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跟权力和地位相比,你所谓的血仇,早就不值一提了吧?”
沐瑾欢的话像一支利箭击碎了ean虚伪的外壳,他的眼中闪过一瞬被拆穿的慌张。
“十年前你奉命回国抓捕我母亲,暗中指派马克对我一家痛下杀手,那时候还能说明你有报仇的决心。”
“可现在呢?你为了提高自己在sd的地位,手中掌握着我母亲的性命也没有动手,而是谄媚地献给ben换取他的赏识。”
沐瑾欢的目光犀利地射穿ean的伪装,“姨母泉下有知,你还有脸拿她当你作恶的借口?”
ean的瞳孔一颤,心虚地别开眼睛。
他的
拳头抵在玻璃上,肩膀没来由地颤抖。
十年前的他满心愤懑,恨不得亲手杀了沐家人才痛快。
可那次任务的失败,不仅没将林宛如除掉,回到索菲亚岛后,他挪用公款的事也暴露了。
ben一怒之下撤了他的职位,把他丢到实验室做了药人。
那几年他被当做牲畜对待,每天除了药物带来的巨大痛苦,还要承受来自昔日同僚的精神羞辱。
直至今日,他仍饱受头痛和间歇性心脏骤停的苦痛折磨。
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他怕了,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沐瑾欢继续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你害怕再回到暗无天日的实验室,所以才急着立功,巴巴地把我母亲交出去。”
“可惜,即便你没有伤我母亲性命,也别指望我会对你感恩戴德。”
从ean十年前对沐家下手的那一刻起,沐瑾欢就注定和他死磕到底。
于她而言,ean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必要杀之而后快。
话音刚落,实验室
的房门被打开,几个身穿防护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沐小姐。”他们恭敬地颔首问候道。
sd来了一个华国投资大佬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园区,他们都对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女子刮目相看。
“我们需要给h—11样本净身,您需要回避吗?”
他们口中的净身并非简单的洗澡,而是每个试药者在成为研究样本之前需要进行的一道必要工序。
首先,试药者身上的全部毛发会被剔除,接着会对他们的口腔、肠胃进行彻底的冲洗。
这项工作像一种诡异又痛苦的仪式,ean只是看到他们手中的仪器,便回忆起了那种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