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纬依旧不相信。
裴言跟着他多年,甚至还将女儿嫁给了自己,而裴文惠和裴文鸢的死,又与凌王府有关系,他怎么可能归顺李岘?
“臣江南总兵李忠明、抚远将军王远行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两声浑厚的男声响起,预示着李纬还没发动就已失败的宫变结束了……
李纬倒退两步,一旁的秦岫烟连忙伸手扶住他:“殿下!”
李纬甩开秦岫烟的手,连忙在心中暗道不好。
“你若强行登基,必然得不到北境和塞北的支持。”
他喘着粗气,做着最后的挣扎。
而李岘眉头轻挑,一双幽黑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森冷异常,犹如寒冰刺骨。
“塞北如此不知好歹,那便出兵,至于北境,换个人做总兵便是,我大盛人才济济,还怕没有将才?”
他此刻做了皇帝,又见了秦岫烟,想要攻打塞北的心思越来越强烈。
李纬尚且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区区一个塞北算什么?
李纬此刻看着他,奋力辩驳:“你若出兵塞北,势必要在北境进攻,到时候众将官趴卧雪地,累受困杀饥饿,他们命丧疆场,白骨悬天,不能班师回朝,可都是为了在皇宫里的你啊,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怎么配坐享其成?”
身后的柳家父子一听这话,原本弯下去的腰又挺直了。
他们柳家驻守北境十余年,哪一战不为江山不为黎民?
可怜他们柳家三代男儿为国战死十七人,到如今只留下柳如风一个男丁……
而那些跟着李纬一同从北境而来的士兵们,想起北境那苦寒之地自己所受的苦,也纷纷不满。
眼看众人的情绪被李纬三两句话便调动起来,林浔之和李纬都有些慌乱。
此时在殿内的许如辉听见后,连忙闪身站了出来:
“尔等此言差矣,先帝病重,陛下亲自侍奉,得先帝厚爱承其皇位,而众将官趴卧雪地,累受困杀饥饿,只因他们同吃皇家俸禄,当报皇王水土之恩。他们命丧疆场,白骨悬天,不能班师回朝,只因那塞北金贼未灭,干戈未平,灭了金贼,与阵亡将士每年春秋二祭也就够了,怎见得陛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四罪者何在?”
林浔之站在一旁,看见平日里对李岘哈腰点头的许如辉,此刻背手而立,神情威严,口若悬河,心中有些佩服。
此人虽出身不高,但才思敏捷,且能言善辩,日后前途无量啊……
一旁的李岘也颇为满意,挑了挑眉看向对面的李纬。
而柳家父子和众将士此刻也偃旗息鼓,李纬见状心中懊恼至极,又见自己身后早已被李岘的人团团围住,此时再无可逃之机……
他偏过头看向一旁的秦岫烟,突然心生一计!
“李岘!我与你做个交易怎样?”
李岘却淡淡一笑:“你如今好比网中之鱼,笼中之鸟,有什么资格与朕谈交易?”
李纬勾唇一笑,伸手便拉过了秦岫烟,单手扼住其咽喉,让其挡在自己身前。
“听话,烟儿,等我出去一定想办法回来救你。”
李玮在秦岫烟耳边轻声说道,而秦岫烟也不过是愣了愣神,便道:“好,我帮殿下脱困。”
“李岘,让你的人退开,再给我准备一匹快马,你的人不许跟着我,等我出城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了她!”
“如若不然,那我便让她陪我一起死!”
站在远处的李岘却心中一紧!
“你放开她!”
林浔之和许如辉两人正要开骂,听到李岘的话后都愣了。
那秦岫烟是塞北的人,又与废太子勾结,她被挟持为什么李岘如此紧张……
“皇上,废太子断不可留!还请皇上下令射杀!”
许如辉连忙上前拱手劝说。
可李岘却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了秦岫烟……
若是此刻下令射杀,烟儿必死无疑,他做不到!
自己好不容易做了皇帝,也好不容易再见到了烟儿,他怎么能看着烟儿死!
不!绝对不行!
李纬将李岘的表情都收进眼底,随后满意地勾了勾唇,说道:“你对青阳郡主当真是情根深种啊!”
许如辉眉头一皱,和林浔之对视一眼。
皇上和这青阳郡主……
李岘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随即吩咐道:“去,给他找匹快马!”
“皇上!不可啊!”
而此时在殿内的淑贵妃也忍不住冲了出来,听到李岘的妥协后也忙不迭骂道:“你若放他走,可知自己这位置就坐不稳了?你难道真的要为一个女人弃天下于不顾?!”
见李岘表情有些松动,秦岫烟适时开口:
“岘哥哥,救我!我是被逼的!”
她清泪涟涟,原本白皙的面庞也因李纬的挟持染上一抹绯红,看得李岘心中一阵钝痛。
“烟儿!”
李岘惊呼出声,随后红着一双眼吼道:“按朕说的去做!快!”
淑贵妃气得险些晕倒,而许如辉和林浔之也无法再继续反驳,只得让内侍牵来一匹快马。
李纬用腰带将秦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