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狩之时,有人在江灵儿的马上下了曼陀罗,才会导致马匹失了神智,让李岘和江灵儿受伤。
也是画春发现之后提醒的太医,不过当时只有许见月几人在场,没有人知道画春和许见月认识曼陀罗。
是以当蜡烛中的香气飘出时,许见月一下便知道了这是柳如是的手段。
“她当真是贼心不死!”
画春恨恨地看向地上摔断的蜡烛,眸子里全是愤怒。
自从上次许见月受了柳如是的掌嘴之刑后,不仅没有找过柳如是的麻烦,反而一直深居简出,养了好久才将脸上的伤痕消散下去。
没想到柳如是竟然如此急不可耐。
“我说昨天夜里,怎么殿下兴致如此之高……还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是时候给咱们的太子妃一点眼色瞧瞧了。”
许如是用脚碾过地上的白色粉末,语气淡淡的。
画春连忙将殿内所有的蜡烛全都撤下,再拿出一块包袱皮,将其全部抱起来。
“这些东西待会儿让慕蕊带出府去,可不能再用了。”
但许见月却想到一个法子……
她伸手拉住画春,喊道:“先别动,你去打听下最近木神医多久来给江灵儿诊一次脉。”
画春不解,但仍然将包袱先放下。
昨儿汪多福在时,吃菜吃得很是高兴,画春打碎茶盏回去后,便借着他高兴之时,随口问过几句。
江灵儿听说已经能下地了,那木神医便改成了五日一诊脉。
“算起来,今天便要来。”
许见月蹙了蹙眉,今日,那便得抓紧了……
“等他从江灵儿那出来,你就去拦了他,说我上次的伤还有些不大好,请他再帮我看看。”
画春只好答应,却又问道:“听闻那神医脾气不好,救人似乎全看心情,连江灵儿那也是殿下去求了好久才答应的。”
许见月也有些头疼,这种身怀绝技的人,一般都有点自己的脾气。
寻常的金银肯定是行不通的。
“可有打听过神医爱好什么?”
画春蹙了蹙眉,说道:“听说神医喜好听故事。”
这是什么爱好?
许见月心中奇怪,却也不过多纠结,对着画春说道:“无妨,你明日去请汪多福一起,让他出来请神医来,想必要轻松些。”
画春只好应承,随后又问道:“主子可是要请神医来看这曼陀罗?”
许见月却摇了摇头。
上次佛经之事,她便是将计就计,反坑了江灵儿一把,后面听说李岘也是有样学样,用这招坑了废太子一把。
那这一次,便要好好让柳如是也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儿。
“我要先看看这木神医可不可信,若是可信,便向他好好学学,有哪些药会伤了男子肾气,日后殿下来这瑶光殿的日子还多,咱们可得警醒着些。”
许见月笑着说完这番话,画春也一下便明白过来。
柳如是娘家太过强势,光是伤了许见月的话,李岘为了平稳柳家也不一定会处罚她,最多不过是训斥几句。
可若是柳如是想害的是李岘呢?
李岘是储君,此事要是传进皇上耳朵里,怕是李岘也保不了柳如是……
画春却有些担忧:“若是此事被发现,万一柳如是栽到咱们身上怎么办?”
许见月却不在乎。
谁会相信她会害李岘呢?
“我根本没有任何害殿下的理由,我还指望着他给我一个孩子呢,怎可能去害他呢?”
“况且在蜡烛里下药的是柳如是,又不是我,我们哪里知道她下的什么药。”
说的也是,画春这才把心放下来,又将裹着蜡烛的包袱皮尽数都拿走到小厨房的灶里全烧了。
而木神医那边,才刚给江灵儿看完诊,便被带着画春一同前来的汪多福
给拦下来了。
“给神医请安。”
木神医照旧是一身黑衣,眼上覆着一尺宽的黑布,嘴角总是噙着一丝笑意,看起来怪异极了。
“汪公公不必多礼,可是殿下有事找我?”
汪多福连忙更客气地笑了笑:“打扰神医了,是上次殿下托您诊过脉的许良媛,她的烧伤似乎还没能好全,这几日还有些不舒服,想请您去看看。”
木神医脑海中浮现一张故人的脸。
这个小丫头现在的新主子?
他看向画春,说道:“带路吧。”
画春有些惊讶木神医竟然如此好说话,外面不是都说木神医是出了名的坏脾气吗,这么这两次接触下来她都没感觉到呢?
不过她面上不显,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后便在前方引路。
木神医一路畅通无阻,完全看不出有眼疾一般,甚至在进瑶光殿时,还夸赞了几句。
“这院子里的花,倒是开得甚好。”
许见月由慕梅扶着上前行礼:“给神医请安。”
木神医摆了摆手,却又突然愣了愣。
为何这空气之中,竟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曼陀罗香气……
许见月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失神,反倒是吩咐起了慕蕊:“快给神医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