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京城里,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从年前的肃杀荒凉,转变为欣欣向荣。
时疫逐渐好转,凌王手中拿了一大笔赈灾款,将难民们一一安置在附近的村落里,一切井然有序。
而江霄也在近日传回了一个有用的消息。
冬狩时,刺杀许见月的那个胡人身上的信物,似乎是来自于某个杀手组织。
他一路追查,最后在京郊发现了这个组织的一些踪迹。
刑部尚书林浔之是凌王麾下之人,此刻得了消息,立马问道:“可否要下官告知陛下?”
凌王眯了眯眼,思索良久。
“先不着急,你现在还不宜暴露,待本王查出这个组织到底是谁手底下的,你再说不迟。”
林浔之恭敬低头:“是。”
凌王放下手中茶盏,又继续问道:“好些日子没看见裴言那个老贼了,那裴二姑娘近日如何?”
裴文鸢之前在明月观里好似疯了一般胡说八道,许见月便让自己的继母王氏,邀上了英国公府的三少夫人,还有抚远大将军府的王夫人一道去了明月观上香。
“碰巧”便偶遇了发疯的裴文鸢,又“碰巧”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消息……
那些疯言疯语便传到了京中,凌王本想顺势让人参裴言一本,没成想这老家伙竟然称病告假了。
况且裴文鸢说得什么张氏杀人,那冤魂回来索命,说得玄乎其玄,大家不过当个乐子听,真正信的没几个。
毕竟鬼神之说,到底是过于虚无缥缈……
林浔之嘿嘿一笑:“裴大人近日可谓是……怎么说呢,铁树开花?”
凌王挑了挑眉。
他只知道裴言和夫人张氏伉俪情深,还传出了许多脍炙人口的情诗,他以前便觉得这个老贼虚伪,没成想裴言人到中年,竟然晚节不保了?
“此话怎讲?”
林浔之想起自家夫人这些天晚上跟自己闲聊说起的八卦,一脸猥琐。
“听说是在醉月楼看上了一扬州瘦马,带回了家里,那裴夫人闹了好几日,甚是……激烈。”
凌王却觉得这事什么新鲜的。
男人嘛,三妻四妾岂不正常?
就算他再讨厌裴言,可裴言毕竟是个权臣,莫说是带个扬州瘦马回去,就是再娶个官家小姐回去做妾,许多人也得上赶着。
“这些后宅阴私本王没兴趣,倒是裴文鸢你们盯紧些,若再说出些什么疯话来,琢磨看看能不能做点文章。”
凌王放下茶盏,吩咐道。
林浔之连忙点头称是。
二人为避人耳目,一前一后地错着出了茶楼。
街上人影憧憧,凌王突然想起了许见月。
这些日子倒是很冷落了她,尤其是这几日,许如辉的差事干得很不错,父皇已提起多次。
他的后宅里,薛沛凝原本是用于制衡柳如是的一步棋。
但这些日子看来,柳如是虽脾气火爆强势了些,但她不仅娘家实力雄厚,自己也是个有想法的奇女子。
薛沛凝虽说也是背靠萧家,可毕竟不是萧家女,况且性子柔软,这样一比就落了下风。
倒是许见月,性子沉稳,也颇有巧思,若是能扶起来,再把许如辉的官职提一提,日后也好和薛沛凝一起制住柳如是。
凌王始终有些忌惮柳如是那个做西北总兵的爹。
罢了,待许见月有了身孕,便提为侧妃吧。
想到这里,凌王颇为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而他自己似乎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对许见月的感情,已经有了变化。
最开始,他拿许见月当青阳郡主的替身,想着不过是一个像她的玩意儿罢了。
可现在,随着对许见月的了解,他逐渐觉得许见月是和青阳郡主完全不一样的女人,他开始慢慢沦陷了……
马车驶入王府大门前的巷子。
凌王正准备搭了汪多福的手下马车,便看见王府里,一阵滚滚浓烟冲天而去。
这是走水了?
“怎么回事?”
凌王心中一沉,连忙问道,一旁的汪多福也慌了神,连忙踏进王府大门。
“快,快!云烟馆走水了,快救人!”
云烟馆?那不就是许庶妃住的地方?
汪多福的脸白了一瞬,连忙回头看向凌王:“王爷,您可千万别进来,莫让火势伤了您。”
可凌王却在听到云烟馆三个字的时候,心急如焚。
许见月冬狩之时才为他挡了剑,身子还未大好,这会儿又遇上失火……
他一把推开汪多福拦着他的手,朝着云烟馆疾步而去。
“王爷,王爷去不得啊,王爷!哎哟,您等等奴才……”
汪多福在后边儿紧赶慢赶,终于在云烟馆的大门口追上了凌王。
凌王站在云烟馆大门前,只看见火势漫天,整个云烟馆都笼罩在火光里,一群侍女和侍卫正不停提了水桶来灭火,却都是杯水车薪。
“王爷,这不是您来的地方,您快往后退……”
焦急之中,薛沛凝看到凌王站在云烟馆大门口不停张望,她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听见走水之后,大部分的姬妾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