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适时解释:“这便是此次为大家慷慨解囊,捐献赈灾款的人,本王为他们修筑了一个长生碑,让尔等也可以知道,京中的官员们也都关心着你们。”
这便是许见月的主意了。
既可以让这些官员们多捐些钱出来,又能拉拢一波朝臣,可谓一举两得。
也正如她所料,灾民们在看见长生碑后,连忙一个一个认真研究起来:
“俺来,俺识字儿,俺来看看都有谁给咱捐钱了,哦,这第一个是镇南王,捐了白银十万两!”
“第二个是这个,这叫啥,哦,抚远大将军,捐了八万两!”
“还有这个昭和公主,捐了五万两!”
此时,之前一直对贵族们带有仇视目光的灾民们不由感动了。
瞧瞧人家,给他们捐银子都是上万两的捐,这些人真是活该他们是贵族!
凌王瞧着底下灾民们一个个感动地热泪盈眶,盘算着这一番景象明日传回宫中,不知太子会气成什么样子。
而彼时的东宫,裴文惠正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
身旁的女官递上一碗保胎药,伺候她喝下后,又低声劝慰起来:
“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啊,腹中还有孩子呢。”
裴文惠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涩。
自从上次被太子训斥过后,太子便再也没有踏进过她的院子。
听太子身边的内侍宫人说,太子这些日子一直歇在那位杨选侍院子里。
“罢了,左右不过是吊着命而已,对了,你可去裴府送信了,快些将母亲接进宫来,我也好安心待产。”
那女官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裴文惠看出她一脸难色,心中一沉。
“母亲怎么了?可是生病了?听说这几日在闹时疫。”
裴文惠撑起身子来,问道。
那女官正要回答,太子却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裴文惠,本宫看你这太子妃的位置是不想坐了!”
一声怒吼袭来,殿中侍女们随即跪倒一地。
裴文惠瑟缩一下,立即回想起前些日子太子对她的粗暴行为,她害怕地拽住腿上盖着衿被,眼神充满畏惧。
“殿下……”
她嗫嚅着。
太子猩红着一双眼,走上前来一把捏住裴文惠的下巴。
他冷冷睨着裴文惠,声音冰冷,已然挟霜裹雪:“你可知道你们裴家已经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今日在早朝上,凌王因着赈灾之事出了好大的风头,众人正在吹捧之时,突然便有言官又参了裴言一本。
说是近日京城中有民间传言称其夫人张氏,在十四年前曾杀过一女子,名叫安澜。
裴言原本极力否认,可是那言官却说这个流言是他的女儿裴文鸢亲自说出口的。
短短不过三月,裴言因着家中丑闻连连被参,皇帝大怒,在群臣面前怒斥裴言家风不严。
而他的太子妃是裴言的嫡女,父皇虽未明说,可言语之间却已经有了几分怀疑。
毕竟等他登基之后,裴文惠可是要母仪天下的,如此这般的家教,如何能做好一个贤后?
“殿下赎罪,臣妾近日一直在宫中养胎,不曾出去过,哪里会得知宫外之事呢?”
裴文惠眼含热泪,强压住心中恐惧与厌恶,苦苦哀求道。
太子冷笑一声,目光森然扫视过她稚嫩的面孔。
“你母亲杀了人,杀的还是与你父亲私定终身的妓子,你们裴家,当真出人才……”
他缓缓说道,之后注视着裴文惠的表情。
裴文惠先是一愣,随后动了动唇,忽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后,她才嗫嚅道:“我母亲……不可能的!我母亲怎么会杀人呢殿下,她最是温柔贤淑的,这一定是诬陷!”
太子见她不信,讥笑道:“这可是你那亲妹妹自己说的,还能有假?”
鸢儿?
裴文惠不解,想要再问些什么时,太子却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太子妃言行无状,从今日起禁足,无本宫旨意,不允许出来。”
裴文惠瘫倒在床上,心中一片悲凉。
身旁女官扶住她的手臂,耐心劝慰,她却情绪激动起来:
“我母亲不会的!她不会的!定是有人诬陷!”
然而突然一阵抽痛从腹中传来——
“啊——”
裴文惠疼得蜷起了身子,一股热流从身下流出……
于此同时,裴府。
张淑贞面上的伤留下斑驳的瘢痕来,看着着实恐怖。
她坐在梳妆台前,一把将铜镜砸了个稀碎!
“一定是姓许的那贱人搞得鬼!一定是她告诉鸢儿当年那件事的,这才让鸢儿到处将事情宣扬出去,酿成大祸!”
这些日子,京中流言不断,矛头直指自己。
虽然那些官家夫人们都不会在自己面前提起,可走在街上时,张淑贞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可当年那件事做得那样隐秘,怎么可能走漏了风声呢?
况且那许娘子瞧着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十四年前她不过是三四岁的孩童……
难道她背后也有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