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妃娘娘的好意我怎敢推辞,正巧我院子里的三个丫头年轻,不怎么懂事,少不得要嬷嬷好好调教一番。”
许见月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薛侧妃倒是好脾气,又接连打着圆场:
“咱们这群姐妹里,也就属江妹妹最热心。”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江灵儿冷哼一声。
王妃闻言却在心中暗笑。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连江灵儿那贱人的真实意图也看不懂,竟然就这么欢天喜地地接了。
看来又是一个活不过三集的蠢货啊。
她看了看自己那殷红的蔻丹,端茶送客:
“行了,天儿也不早了,都回去吧。”
一众莺莺燕燕纷纷行礼告辞。
许见月腿间还酸疼着,扶着冬卉一路慢悠悠地回了蓼汀阁。
待走到院子门口时,江灵儿派来的嬷嬷倒是和带着王爷赏赐的江多福一同到了。
那嬷嬷瞧见了汪多福,原本板着的脸一下堆满了笑:
“给汪总管请安,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
汪多福却皱了皱眉。
许主子还站在这呢,给他一个奴才请什么安,这不懂规矩的老货!
然而顾及着王府体面,汪多福没有搭理她,反而是冲着许见月福身施礼:
“许主子万安,这些都是王爷今儿早上吩咐奴才从库房里找来的稀奇玩意儿,您瞧瞧。”
后边十来个人,或捧或抱着一堆东西,许见月扫了一眼,珠宝首饰倒是都齐全。
瞧瞧,财神爷这不就给她送银子来了吗。
许见月照例让冬卉送上银子,汪多福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
虽是王爷一时兴起找个解闷儿的替身,但瞧在许见月如此识相的份上,汪多福愿意常在王爷面前念起她的好。
汪多福带着人将东西都搬进了蓼汀阁,许见月让冬卉去点了数,客客气气地将汪多福送走,这才有时间打量起江灵儿送来的嬷嬷。
她一改刚才的和善,坐在临窗大炕上,慵懒开口:
“这位嬷嬷姓甚名谁,原是庶妃娘娘院子里做什么的?”
那妇人挺了挺腰板儿,连带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不少。
“奴婢姓王,原是管庶妃娘娘的屋中衣物和妆奁的,但庶妃娘娘说了,许主子初来乍到,怕也不懂咱们王府的规矩,让我也顺带提点下您。”
好大的口气。
一个奴婢,竟然也要来教她规矩了。
再之后是不是还想做这蓼汀阁的女主人了?
许见月知道,这是这位江灵儿给的下马威呢。
她不动声色,假装懊恼地皱了皱眉。
“我昨日伺候王爷累得紧,嬷嬷不如先去带着我这几个丫头们理理库房吧,王爷赏得东西太多,可得仔细收捡着。”
这管库房可是个好差事!平日里几乎都是让自己身边最贴心的侍女接手。
不为别的,就说主子的一众财富都由你掌控,这就相当于主子的老底。
若是有机会再昧下一点……
王嬷嬷装不下去了。
她没想到这个新来的许主子看着一脸狐媚精明之相,实则这么好糊弄!
于是她忙压下心中窃喜,做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既是许主子身子不适,那奴婢便先去替您打理着。”
说罢以后便忙不迭地钻进了那一堆赏赐里,挑挑拣拣,似乎是赏给她的一般
在一旁的冬卉急得不行,连慕梅慕蕊也不赞同。
她们虽是王府的人,但毕竟被分给了许见月,往后便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主子!这——”
冬卉低声喊道。
许见月抬手阻止,用眼神示意三个人凑近些。
“今天王爷还会来,你们待会儿趁他在,想办法把那盏琉璃花灯摔了。”
冬卉和慕蕊却一脸迷茫。
那琉璃花灯可值钱了,做什么要摔了?
慕梅却是个心细的,眼睛一转便知道许见月的意图。
她捂着嘴扑哧笑了出来:“行,待会儿我保管那琉璃花灯摔得碎碎的,捡也捡不起来。”
许见月也跟着笑了笑。
她的目的不过是利用凌王报前世之仇。
至于这后宅中女人们的勾心斗角,她不主动招惹,但也不怕。
毕竟上辈子是从晚春楼这个吃人不吐骨的地方爬出来的,什么手段没见过?
江灵儿想给她下马威,那她就要让江灵儿知道,自己这个宠妾才来两天便也能下了她的面子。
午膳后,凌王果然来了。
他站在院门口,看着焕然一新的蓼汀阁,暗道汪多福办事利索。
再往里一望,那屋檐下,许见月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衫裙正在抚琴。
抬手阻止了侍女们的提醒,凌王信步闲庭,慢慢走进蓼汀阁。
女子肤若凝脂,一头鸦发垂在肩头,柳眉轻蹙,眼角微垂,纤纤十指轻抚琴弦……
凌王又想起多年前,在春日宴上的那惊鸿一瞥。
罢了,罢了……
“本王竟不知,你的琴弹得这样好。”
凌王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