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后脑传来强烈的剧痛。 他的身体在虚空里猛地一颤,狼狈地摇晃一下,单膝跪倒在地。 少年强撑着身体回头一望,就看见鹤广像个突然降临的魔鬼,手里拿着一根木棒,得逞地笑着看他。 他摇晃着脑袋,意图保持清醒。 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地开始发软,力气被一点一点地抽走,他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很想吐。 他想抬手捂住肚子,可刚抬手,整个人就重重地摔倒在地。 脸贴在冰冷的地面,身后传来鹤广谄媚带着笑的声音:“生导吗?对对对我是鹤遂的父亲,上次和您聊过我儿子拍电影的事情。” 鹤遂懂了。 鹤广一路跟踪他,就是要让他去拍电影,让他成为一颗摇钱树。 他想到两天前的场景。 那天是周念高考的日子,他向厂里请假回了一趟小镇,到校门口见了周念一面,给她高考加油。 等周念进考场后,他坐车回到市里。 出车站后他走在人行道上,一辆黑色路虎缓缓停在他身边。 一个男人从路虎上面下来,停在他面前,递给他一张名片自我介绍道:“你好小伙子,我是生东返,你对拍电影感不感兴趣?” “没兴趣。”他直接绕过那人。 “……” 那人又追上来:“我不是骗子,你可以了解一下。” 鹤遂:“滚。” 生东返没见过这么脾气冲的年轻人,一下也没了辙,停留在原地,望着少年离去的清瘦背影,只觉得有些可惜。 也就是在这时。 偶然撞见这一幕的鹤广凑上前:“导演是吧?那个我是那个小子的爸爸……” 于是,鹤遂不幸的命运开始转轮。 …… 少年狼狈地趴在地上,看着远处周念的身影,颤抖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 一个小偷经过,趁着鹤广背身打电话的功夫,利索地扒走鹤遂怀里的钱包,以及钱包里的那封信。 这是属于鹤遂的至暗时刻。 他弄丢了她的信,看着近在迟尺却不能够到的她,生出无尽的绝望。 明明就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到她的身边,带她离开。 就差那么一点点…… 多可恶。 多让人无能为力。 一步之遥,相隔万里。 那之后,他先是被困在魔鬼学校六个月,受尽非人的折磨,后来又被囚在原本属于他的身体里四年,永无光明。 如果不是后来再次和周念重逢,他可能会一直待在黑暗里。 鹤广还在替自己狡辩:“我那也是为 了你好啊,你当大明星多挣钱啊,现在要啥有啥,多风光啊。” 鹤遂闭上眼睛,长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希望你死后一定要下地狱,离妈妈和妹妹远一点。” “……” “你这种人,一定要下地狱。” 不给鹤广再开口的机会,鹤遂啪地把听筒放回原处。 在离开前,他冲鹤广狠狠地竖了一根中指,用嘴型再次说了两个字:“去死。” 周念一直在外面等着。 鹤遂走出来,看见外面的她瞬间红了眼。 他来到她面前,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嗓音有些发抖:“念念,我当时真的,就差一点点了。” 就差一点点,我就能走到你面前。 就能兑现带你逃亡的承诺。 周念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她抿抿唇,抬手回抱住他。比他抱她还要紧,然后温声道:“没关系,你已经很努力了,以后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会幸福的。”他低低重复。 “嗯,一定。” 周念相信,他和她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不容易后,从今往后都会特别幸福。 - 八月中旬,一场高关注度的全国画家联展在京佛举行。 周念的画作《晚森流浪》也在展位之中。 联展当天。 周念独自一人去到会展中心,这时的鹤遂已经进组,成天忙得饭都顾不上吃,没有空参加她的画展。 开展后,人非常的多。 周念在一幅又一幅的画作前停留,细思慢品,也站在远处看着她的画作前围满了人。 喜欢她那一幅画的人很多。 女孩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