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央央嗯了一声:“你说。”
“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小声道:“我很久之前就认识她了,她是跳芭蕾的,腰很细,腿很长,像骄傲的白天鹅!”
白央央端着果盘的手微微颤抖:“是吗?”
“嗯,不到一年就成了首席领舞。”
他有些得意,眉目飞扬:“而且,她嫁给我了!”
白央央低下头,眼泪落得又急又凶:“是吗,那你们过得好吗?”
他不再记得她了。
却记得她们结婚了。
“当然,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战北骁坐在摇椅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却遮不住她的声音:“对了,你有爱人吗?”
白央央擦干眼泪:“有。”
她有爱人,在她身边,说很爱她。
夕阳落下,战景淮又来了,带来了最好的医生,战北骁依旧拒绝治疗。
“妈,要不劝劝吧?”
白央央摇头:“不用,这样挺好的。”
战景淮没办法,只能留下药,想着找机会把他们骗回去,再强制治疗。
晚饭是战北骁喜欢的口味。
他吃到一半,倏然起身。
“怎么了?”
白央央拦住他。
“我爱人喜欢吃辣的,我去给她做饭。”
他走进厨房,面对着锅碗瓢盆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白央央跟在身后:“要不,我来吧。”
战北骁不肯:“不行,她怀着孕,挑食的厉害,我要亲自做。”
他忘得更厉害了。
“那,我教你?”
战北骁目光熠熠生辉:“你真是好人。”
白央央开始手把手教他做饭,他以前手艺很好,生病之后,却突然差
了很多。
做出来的饭菜实在不能入口。
她却不嫌弃,拿起筷子,想吃。
“不能吃。”
战北骁阻止了她的动作:“这是给我爱人的,我要等她回来。”
白央央顿了顿,“那,你爱人回来会说什么?”
“不知道。”
“那你爱人长什么样子?”
“也忘了。”
战北骁摇头,神情落寞。
白央央覆住了他的手:“她会说,老公我回来了。”
“长得很好看,腰细腿长,会跳舞。”
战北骁拿过笔记本,小心翼翼的写下来。
白央央捂着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他什么都忘了,全忘了。
战北骁写完东西,小心翼翼的合上笔记本,看到她哭了,有些慌乱。
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没想起。
“乖崽,吃饭,别哭,怀孕……难受。”
白央央听到他一声乖崽,有些没控制住,眼泪潸然落下,拿着筷子,大口大口的吃。
饭菜不好吃。
晚上白央央就拉肚子了。
战北骁陪在她身边,仿佛想起了什么,大手贴在她的脸上,时不时地摩挲着,嘴里念念有词。
“别多想,不怪你。”
是她肠胃不好。
战北骁低头,一向混沌的眼眸仿佛突然清醒,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脸,亲吻她的眉眼,郑重且虔诚。
“乖崽,我们回帝都,我去治病,好不好?”
他好像清醒了。
白央央握住他的手:“好。”
阔别多年,战北骁住进了最好的医院,接受了治疗,病情好像得到了缓解。
有很长一段时间,清醒过来。
会吃药,配合治疗。
会在出门前带上她,回来的时候买一束花,有时候是玫瑰,有时候是栀子花。
白央央鲜少过问他的情况,只是越发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他的病是不可逆的。
就算有短暂的清醒,也会逐渐忘却。
回到帝都第三年,病情到了不可逆的阶段。
他记不清任何人,连笔记本都被他忘记了。
白央央一直陪着他,带着他回到月牙泉村。
他不再说话,鲜少出门,只是坐在院子里,日复一日的晒太阳。
白央
央有些累,守着他不自觉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战北骁不见了。
她找了整个村,最后在花店找到了,他抱着一束向日葵,小心翼翼的,往家走。
他不再年轻,脸上的纹路略微明显。
头发花白,眉眼混沌,却好像氤氲着某种雾气。
他身形依旧挺拔,却因为病情清瘦了几分,看到她来了,倏然笑了。
眼神逐渐变得清明,他把花递给她:“结婚纪念日快乐。”
他今年,记得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了。
白央央捧着花,泪如雨下。
回到院子里,他给她做了一顿饭,短暂地恢复了生病之前的水平。
白央央全部吃下去,他说困了。
白央央带着他到了院子里,给他泡了一杯茶,握住他的手,半蹲在他身边:“阿骁。”
她许久不曾这么叫他。
战北骁手指无法动弹,好像力气被抽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