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片刻。
心意,什么心意。
他也该多想。
只含糊道:“师尊早晚有一日明了。”
夏连翘抬起脸勉力笑笑:“那借吉言了。”
周玉有心转移她注意力,又问道:“正巧我此时有空闲,那盏月亮灯道友可还有什么懂的地方,妨问我?”
提及正,夏连翘点点头,从芥子囊里取出一个扎了一半的灯笼,“这里……还有这里……总太好看……”
其实这几日的功夫她早已经学月亮小兔灯的制作方法,只是做出来总歪歪扭扭,像被人打了一顿。
到时候要送给凌守夷的,她还是希望尽善尽美。
周玉着她的疑问,低声为她释意,言辞难尽其意之时,上手示范他看。
凌守夷步出殿外时看到的是这么一幅画面。
少男少女挨得很近,似乎讲到什么高兴之处,女孩儿眉梢都堆着一团软和的笑意,望着周玉杏眸明亮澄澈。
周玉也低着头,报以温和鼓励的笑容。
这一刻,凌守夷只觉脑轰地一声,理智霎时随风远去。
这些时日,凌守夷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壶煮沸了的热水,妖血日日夜夜在他体内奔腾休,他浑身上下烧得难受,需得万分努力才摁住壶盖叫它爆发,冲溃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但在这一瞬间,沸腾的水蒸气终冲翻了壶盖,炸毁了他的理智,烧穿了他的心肺。少面色刹地一白,冷喝道:“们在做什么?!”
这霹雳一响,眼前少男少女登时像受了惊吓一般,齐齐抬起眼。
如此默契的举,落在凌守夷眼里,如心上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师尊!”周玉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慌乱,纳头拜。
夏连翘惊愕: “小凌?!”
这几天里她辛辛苦苦相见的少这样,冷冷地伫立在远处,忍无可忍地看着她。
眼里飞掠过一抹显而易见的被背叛的恨意与痛色。
还没她回过神来,手腕一紧,凌守夷步走上前,将她拽离周玉身边。
一路将她推入主殿内。
凌守夷冷冷俯视着她,淡色的唇瓣上下飞快地开合着,“是想见我吗?”
少根本没有给她挣扎与辩解的机,一路长驱直入,将她抵在鎏金彩绘的立柱上。
吐字如走珠般带着居高临下的指责意味:
“如今满意了。”
“见到了。”
凌守夷泠然道:“也必再玩弄这些手段与花招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仓促,夏连翘还没回过神来,脊背吃痛,被他抵在殿中立柱上,浮凸的花纹硌得她后背生疼。
凌守夷将她一只手高高拉起压制住,给她任何逃脱的机。
她愣了愣,只觉得莫名其妙:“我……玩弄了什么手段与花招?”
凌守夷气极:“!”
少咬牙切齿,看起来被她气得够呛,再无之前那淡泊寂冷的风度。
“……与周玉……”
夏连翘舒服地皱紧眉,想把手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好声好气地解释:“那是的弟子!更何况我和他在谈正……”
“正?”凌守夷觉察到她的作,漫睨来淡若飞雪的一眼,骨节分明的五指紧捏住她手腕,指腹几乎快嵌入她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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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守夷冷冷:“们之间有什么正?”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要将月亮灯和盘托出,但到嘴边,又想起这本来是打算作为一个惊喜送给他的。
她这一时的摇,落在凌守夷眼里似乎愈发坐实了她与周玉之间的鬼祟。
凌守夷眼睛都气红了:“怎么说?”
她抗议:“别把我和他之前说得这么……这么干净……”
如果恨意有实质的,凌守夷眼里的炽热燃烧的恨意几乎快化成两把刀子,狠狠地刺穿她的心肺。
少死死地盯紧着她,一字一顿地逼迫着她,嗓音冷得似乎掉冰渣子,“什么正?为何说?为何解释?是说出来了?”
明明是在逼迫着她,凌守夷面色泛白,眼尾红如滴血,看上去倒像是他被什么东刺痛了,“是像想当初与曲沧风合谋一般,合谋逃跑,还是谋划着刺我第二剑?”
他的语气受控制地越来越激烈,几乎是宣泄般的指责:“毕竟拿乔作势,装模作样,像当初骗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