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京兆府,刘捕头快步迎了上来,“大人,那个朱老三找到踪迹了!”
“快带人过去,务必要将人抓到!”
徐凌云都来不及换下官袍便带着人跟着刘捕头匆匆而去。
连日的晴天,突然的就阴沉了下来,天空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大雨倾盆!
白悠悠与小橘捂着脑袋快步跑到街边铺子的廊檐下,看着跟破了洞似的天,两人搓着胳膊。
“刚刚还晴好着呢,这天翻脸就跟翻书似的。”
小橘嘀咕着,一阵阵冷风吹来,两人冻得瑟瑟发抖。
白悠悠看着这个天气,有些替陆宸担忧,“现在都十一月份了,表哥也该回来了。”
“这天的雨冻人的很,七少爷可别淋到雨了。”
街上行人拥拥挤挤都躲到了一旁的商铺廊檐下,平时拥挤的街道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
突然,街头出现一支穿着白色丧服之人。
雨幕遮住了视线,但那口漆黑的棺椁却格外醒目。
“这是谁家死了人呢,这大雨的,也是遭罪了。”
“是呢,大雨天的出殡,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白悠悠跟小橘同其他人一样,都朝着那支送葬的队伍看去,只是在看清楚雨幕之中的人时,白悠悠与小橘两人蓦地瞪大了眼。
“小姐,是七少爷!”
“七哥!!”
白悠悠大惊失色,拔腿冲进雨幕之中,朝着陆宸跑了过去。
陆宸脸色苍白,出门之时少年身姿挺拔,面容俊秀,现在不过两月有余,整个人瘦骨嶙峋,神色灰白。
“悠悠。”
陆宸止住步伐,喉咙仿佛被撕裂,嗓音低沉而沙哑。
“七哥,这里面的是谁?”
白悠悠看着那漆黑渗人的棺木,颤着声音问道。
陆宸鼻头泛酸,泪水合着雨水从面庞之上滚落,“是五哥。”
“五哥!!”
白悠悠如遭雷击,整个人麻木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她怎么也想不到,再次见到陆宸,会是这样的场景。
她强撑着,一步一步走到棺木前,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棺木。
那个喜欢给她开小灶,喜欢给她抓各种小动物的五表哥,就这么没了?
“五哥……他,怎么好好的就没了?”白悠悠的声音带着哭腔。
陆宸低头,眼中满是痛苦,“两月前蛮夷突袭,五哥带人在北山埋伏,只是没想到蛮夷绕后反包了他们。”
“怎么可能?!”
白悠悠惊呼。
书中是写的镇国公府之人是死了,可不是死在现在,而是太子登基之后啊!
雨水冰冷,一滴滴落在漆黑的棺木之上,溅出一朵朵破碎的水花。
街上避雨的百姓看着雨中之人,也倏然认出那是镇国公府之人。
“那是镇国公府的人!”
“镇国公府又有人战死沙场了?!”
众人目光都落在棺木之上,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陆宸怕白悠悠淋病,哑着声音道:“先回去吧。”
一行人顶着瓢泼大雨站在镇国公府门前,孙氏得知消息,两眼一闭瞬间惊厥了过去。
“夫人!夫人!!”
老夫人心如刀割,她强稳着心神,让人去备灵堂。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她已经经历了许多次,每一次都让她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但能怎么办?
生在武将之家,上了战场,这便就是他们的宿命!!!
刘御史的事在京中掀起一阵波澜之后又归于平静,现在镇国公府一事陡然掀起万丈波澜。
万民得知之后,自发的自家门前挂起白幡。
能让天下人挂白幡的唯有帝皇,便是连太后与皇后都没有资格。皇宫之中的皇帝得知此消息,震怒地摔了手中的青瓷茶盏。
“万民挂幡,真是好大的排场!”
太后眸子里满是惋惜之色:“镇国公府一门忠烈,如今五子为国捐躯,实乃我朝之哀。”
皇帝脸色铁青,冷哼一声道:“这大周的百姓不识君王,倒是无人不识镇国公!”
太后自赋税一事便对皇帝失望,如今见他因为一点小事便耿耿于怀,失望之色更甚。
“若无镇国公镇守边疆,你岂能安稳坐于朝堂?不过是些排面之事,又何必拘泥于枝末小节。”
终究还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太后谆谆教导他:“天下未定之前,你还需好生敬着镇国公。”
“朕知道。”
皇帝咬牙切齿,但他也清楚现在不是除掉镇国公府的时候。
他唤来陈总管,“传朕口谕!镇国公府五子陆秦安,为国捐躯,光明俊伟!朕特封其为一品将军,以彰功绩,告慰英灵!”
陈总管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镇国公传皇帝口谕。
不过是些虚名,要来有何用?
孙氏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她带着人领旨谢恩。
白悠悠穿着白色孝服跪在灵堂前,往火盆里一张一张丢着黄纸。
她心中始终有个疑惑,为什么敌军会知道陆秦安的行动,还在北山埋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