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原是青州庄县县令,名叫庄为。”
‘臭乞丐’撩开头上乱糟糟的头发,露出一张被火烧的半毁的脸。
众人看着他满脸的疤痕还有一个黑漆漆空无一物的眼窝,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老夫人眉心一紧,“你可是为庄县那三十几条人命而来?”
“是,就是为此而来!”
庄为‘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朝着老夫人‘砰砰’磕了好几个响头,“在下一时糊涂豺狼为伍做下这些伤天害理之事。今日求来镇国公府,是想为庄家堡三十几条人命伸冤,也是为小人一家老小求个公道!”
“是谁所为,你可有证据?”
“证据被我藏在了庄县的一个地方,还请老夫人派人去取。”
孙氏看了老夫人一眼,见她朝着自己颔首,刚准备问庄为地址,门房领着徐凌云快步而来。
“老夫人,徐大人来了。”
“知道了,下去吧。”
徐凌云朝着老夫人行了一礼,语气担忧地问道:“悠悠现在可安好了?”
“能不能保住命,皆看今晚了。”
老夫人看着徐凌云叹了口气。
这事他也是受害之人,怨也怨不到他身上。
“那永安侯世子一案,现在进展如何了?”
徐凌云不知她为何会提到江回,还是如实回道:“案子今日已经交由刑部,不过......”
他话音一转,语气之中满满的无奈,“听赵尚书话中之意,此案怕是又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老夫人抿着唇眉头紧锁,“看来,另外一事不能与此案同审了。”
“是何事?”
“永安侯独子江回去年在青州,为了霸占庄家堡的财产不惜杀了庄家堡满门三十几口人。”
老夫人视线落在一旁跪着不敢抬头的庄为身上,“这人是庄县县令,那事他全程参与,事后全家被人灭口,只他一人死里逃生,寻来了京城。”
“此等人命大案,青州知府这么久竟都不曾上报?!”
三十几条人命,徐凌云都大吃一惊。
地上跪着的庄为抬起头,沙哑着声音道:“白知府将此案定为了失火案,已经上报过了。”
“那为何......”
徐凌云的话戛然而止。
青州知府报了,只是报的失火案,想必那折子被太子给暗中截了。
“此案你断不了,这事还是交由能断之人去做吧。”
如今能对付太子的唯有三皇子,老夫人吩咐管家,“将庄县令与庄白一起交给三皇子,小心一些,莫要叫人发觉了。”
“是!”
管家领命,庄为站起身跟在管家身后离开。
陆宸抱着一堆浸染鲜血的棉麻布出来,徐凌云看着那些棉麻布,呼吸骤然一紧。
喉咙像是被堵了棉花,他沙哑着声音问道:“悠悠丫头真的无事?”
“有紫灵芝吊着,只要熬过今晚,就无大碍。”
陆宸也熬了一夜,虽有疲态,不过他年轻精力旺盛,看起来依然朝气蓬勃。
“徐大人且去忙去吧,悠悠醒了,老身会派人去府上告知你。”
老夫人朝着徐凌云摆摆手,自己朝着白悠悠的房间走去。
徐凌云穿着一身官服,手头公务堆积如山。
眼下最重要的是查出从别院之中搜出来的神仙散的来源,他也没有闲余时间在这待着。
“若是悠悠醒了,您派人去京兆府给我送信。”
徐凌云匆匆而来,匆匆而走。
永宁侯府中,白燕朗本来以为白夭夭会找太子为自己做主,哪曾想,薅自己乌纱帽的就是太子。
他郁闷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白夭夭穿着自己新买来的锦衣,戴着各种奢华的珠钗首饰在铜镜之前照着。
“入朝为官迟早的事,何必纠结这一时?”
白夭夭起身走到桌前坐下,疏懒地扭动了一下脖颈,“现在既然闲了,就去准备一下我哥的婚礼。”
白燕朗没好气地拿眼斜她,“你哥连个亲事都没说上,准备什么婚礼?”
白夭夭勾唇一笑,眼尾上扬,“今日是没有,不过明日就能有了。”
白燕朗闻言坐直了背脊,满腹狐疑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懂什么意思,一切都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
白燕朗还欲再问,白夭夭借口乏了将他打发了。
白穆林踩着月色来到白夭夭的院子,将手中买来的聚福楼的黄金乳鸽放在白夭夭面前。
“看大哥的样子,想是找到文采斐然之人了?”
“嗯。”
白穆林笑容满面,打开食盒,将里头的黄金乳鸽端了出来,撕下一条腿递给她。
“妹妹大恩,哥哥以后定没齿难忘!”
白夭夭接过他手中的黄金乳鸽,浅浅一笑,“你我兄妹同气连枝,日后荣辱与共,妹妹好了,自然不会忘记哥哥。”
“不过,”她脸上笑容一收,语气陡然凌厉,“大哥可不要跟爹一样犯蠢,不然就是妹妹有天大的本事,你们也接不住这泼天富贵!”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