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麽麽照着她的吩咐去了美人阁,买了燕窝之后,趁着无人之际,悄悄将卷好的纸条偷偷放进了格子里。
等她离开,早早就在美人阁后厢房里的黎大夫走出来,打开那个格子,将东西拿了出来。
他重新回到后院,展开那个纸条,写着‘东窗事发’四个隽秀的小字映入眼帘。
黎大夫心中一惊,连忙去到后院,打开一间常年缩着的房间,将里面用药水泡着的瓶子还有各数药物拢了起来。
本来是想藏起来的,但转念一想,留下也是招祸,索性一咬牙,他拿了火折子过来,撒了桐油,一把火烧了起来。
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他赶紧用袖子捂住口鼻跑出屋外。
不过片刻,大火冲天!
店里的伙计看见后院起火,惊叫了一声,赶紧招呼另外一个伙计拿水扑火。
等火扑灭时,那房子烧了一半,里面的东西也尽数被毁殆尽。
“好端端的怎的起火了呢?”
“是啊,这也不是天干物燥的节气,怎的无端起火?”
两个小厮累的气喘吁吁,两人看着被烧毁的房子,都怕东家怪罪。
“许是意外吧。”
黎大夫朝他们摆摆手,“这里我一会找人来收拾,你们去前头忙吧。”
见东家不怪罪,两个伙计心中松了口气,立即放下手里的木盆去了铺子里。
黎大夫看着那一堆灰烬,苍老的眸子里神色晦暗不明。
一步错,步步错!
从当初踏出的那一步开始,他便没了回头路。
屋后的槐树已经出了绿叶,不远处的河畔旁,那排柳树也抽了新芽。
白悠悠坐在干净的小凳上,看着四方的笼子直叹气,“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总觉得这地方我还得再来一次。”
赵芊芊眼睛扫射了周围,啧啧了两声,“这乔家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太岁头动土。”
秦苒煞有其事地说道:“是有人给他喂了熊心豹子胆,而且这人身份地位应该不低。”
“乔家人无利不起早,想来这事办成了,定然于他有极大的好处。只是我想不透,谁能冒着得罪镇国公的危险给他好处。”
白悠悠苦思冥想了一晚,都想不出乔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单单是想替乔姨娘报仇更是不可能,他们能在乔姨娘死时都不来看一眼,冷漠到了这种程度,又怎会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赵芊芊挨个怀疑,“莫不是你那个五妹妹白夭夭指使的?”
提到白夭夭,秦苒撇了撇嘴,“她近日在东宫倒是威风的很,连太子都亲自交代,要礼待她,不可怠慢。”
赵芊芊一脸八卦,“她不是跟乔家那个什么表哥定了亲了么,怎么还这般不知羞耻地缠着太子?”
白悠悠淡淡道:“亲事前不久已经退了。”
“乔家的熊心豹子胆难道是太子给的?”
赵芊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瞬间脑补了太子一怒为红颜的戏码,“这不是那个什么太子妃一哭,太子命都给她么,说不准还真是。”
“太子如今地位不稳,他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与镇国公作对。”
秦苒说的笃定。
她从小跟在太子身边长大,太子品性如何她最是了解,断不可能为了一个没有价值的女人去得罪镇国公。
“那会是谁?”
赵芊芊也想不到会是谁了。
会是三皇子?
那更不可能!
吃多了瓜子,秦苒嗓子发干,她喝了一口水,旋即又一脸可怜兮兮地道:“你得赶紧出去,再晚一些,怕是就得参加我的葬礼了。”
白悠悠记起来,现在已经是二月了,忘了还有这么一个被‘怜香惜玉’锁喉的娇美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赵芊芊一只脚豪迈地踩在椅子上,小手拍了拍秦苒的肩膀,“别担心,我已经让我爹也帮着去查了,这事肯定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秦苒感动地挤出了两滴猫泪,端起茶盏,“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小橘见她们水都喝完了,机灵的去将炉子上烧的汩涌的开水拎了过来,小心地给她们续上。
牢门外传来脚步声,四人同时循声望去。
“哟,我们还担心你在这里过得凄惨,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江霆骁带着陆怀真两人大步而来,身后的小厮拎着食盒,还带着一个熏香香炉。
这间牢房收拾的干净,但总还是有驱散不掉的刺鼻霉味,这香炉正好派上用场。
赵芊芊抹了一把嘴,赶紧放下踩在椅子上的那条腿,笑嘻嘻地看着他,“江世子,你们与悠悠也是老相识?”
江霆骁撩开袍子坐在空着的椅子上,挑眉瞥了她一眼,“你这个月的首饰图样还没交。”
赵芊芊嘴角的笑容蓦地一收,“闲鱼时间,不谈公事。”
“你这个月的样稿还没画出来呢?”秦苒也眨巴着眼睛望着她。
“什么样稿?”
在座之人,只有白悠悠一头雾水。
赵芊芊被好几双眼睛同时盯着,有些心虚地干干笑了笑,“就是没事画点首饰图样,挣点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