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看着已经八岁的小杰,心思一动,从白燕朗怀中退了出来。
她走到刘婆子面前,软着声音道:“是我姨娘糊涂,也连累了你,你孙儿现在没有地方可去,便跟我回去吧,跟在我身边,我养他长大。”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谁知道以这个小孩以后会不会派上用场呢?
杀母之仇在外人眼中不共戴天,她与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嫡姐势必不能和平共处。
况且——
她那张脸,看着真的很碍眼!!!
“多谢五小姐,多谢五小姐!”
刘婆子刚刚被李氏拒绝,心中都已经绝望了,没想到白夭夭肯收留小杰。
她憎恨乔姨娘害了他们一家,可眼下也容不得她挑三拣四去计较。
不管是谁,只要能给自己的孙儿一口饭吃,能让他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刘婆,我会以义弟的身份养大小杰,日后科考入仕,只要他愿意,我都会供养他。”
白夭夭的话刘婆子喜极而泣,她拉着小杰一起跪在地上,“小杰,快谢谢五小姐,以后你就跟着五小姐,五小姐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好好为五小姐效命。”
“谢谢五小姐。”
小杰被刘婆子按着脑袋,‘砰砰’磕了三个结实的响头。
徐凌云淡淡扫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白悠悠,最后拍下惊堂木,判刘婆子流放三千里。
刘婆子如今已经年逾五十,流放三千里,这辈子算是回不来了。
“退堂!”
徐凌云喊了一声,自己下了案桌,朝着内院走去。
案子已经结束,白擎宇神色疲乏地看了二房几人一眼,没好气道:“都回去吧。”
此时已经入了半夜,街上有来往巡逻的士兵。
永宁侯府之人浩浩荡荡去了京兆府,现在又浩浩荡荡回了府。
众人都疲乏的很,白擎宇也懒得训斥他们,与李氏相携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白悠悠与白洛川还有陆氏也各自回了院子,白夭夭看着白悠悠的背影,心中还是满是不解。
这人为何会出现在她的书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姐?”
夜晚的风刮在身上,冻的人手脚冰凉,碧桃担心她的身体,开口说道:“夜间天寒,咱们快些回去吧。”
白夭夭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下身侧的小杰,“你带小杰去下去收拾一下,安顿好他。”
白夭夭顺着之前的记忆回了自己的院子,那里站着一道高大的青色身影。
“夭夭,姨娘如何了?”
白穆林之前也得了消息,但他知道姨娘做的那些事,他怕丢脸,便没有去京兆府。
“大哥?”
昏黄灯光下,白夭夭看着那人与乔姨娘三分相似的眉眼,估了一下年龄,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白穆林几步上前走到她面前,面上焦急,“姨娘如何了?”
“谋害嫡女,买凶杀人,两罪并罚,三日后处以绞刑。”
白夭夭声音发哽,故作伤心的抹了一下眼角。
“怎么会这样?!”
白穆林脸色一白,身子往后踉跄着倒退了一步,他怔怔地道:“爹也没有办法救姨娘吗?”
“人证物证俱全,此事大局已定,现在谁也没有办法去救姨娘。”
白夭夭伤心的呜咽了几声。
她去时,案件已经到了结尾,就算是她开始去,知道全过程,证据确凿的事情,她也不会浪费心思去救这么一个无用之人。
“你身子不好先去歇下吧,我去找爹。”
白穆林丢下一句话,快步朝着白燕朗的书房跑去。
夜色沉沉。
白燕朗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着面前的红烛。
烛火摇曳,照在他满是疲惫的脸上,他捏着眉心,李贺端着一碗安神茶过来放在他面前,“主子,喝了安神茶歇下吧,姨娘的事已经无力回天,您就是再烦也得先顾着自己的身体。”
李贺不知道怎么说,他心中是觉得乔姨娘没了是好事,以后二房会更平静,不会无端生出许多腌臜事来。
白燕朗抬起头,端起桌面上的青花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旋即幽幽叹道:“你说,一个人是怎么能一装就是十几年?”
他印象中的乔姨娘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她是怎么做到十几年在他面前都面不改色?
“人无皮囊数百骨,披上人皮万人相。”李贺感慨地叹了口气,“端看他人愿意给你看哪面了。”
“这便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白燕朗放下茶盏,整个人瘫软地靠在椅背上,精神萎靡。
白穆林从门外冲了进来,神色焦急道:“爹,我娘的事,您能不能想想办法?”
“她胆大包天做出这等恶事,现在证据确凿,你让我一个六品小官如何去救?”
白燕朗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
他这十几年都偏袒着他们母子,结果一个个不知上进,还心思膨胀的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爹,此事能不能......”白穆林小心着问道:“去求求太子殿下?”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