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朗怀着满腔怒火而来,但看到饭桌上,除去一碗炖肉,也只有几盘子素菜,霎时满腔怒火只剩尴尬。
陆氏放下筷子,眉头拧起,“你这是做什么?是要吃了我们娘几个吗?”
“呵呵,你这说的什么话?正好下了衙门,来陪你吃饭。”
白燕朗唇角扯出一个笑,死皮赖脸地在陆氏身侧的空椅上坐下,还吩咐翠竹给准备副碗筷。
“吃饭?我看你是来吃人的!”
陆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重新拿起筷子,将碗里的炖肉给白洛川和白悠悠一人夹了几块。
白燕朗看着只剩汤汁的空盘子,脸色倏然变得铁青。
“你就不能给我留一块吗?”
“两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一个当爹的还跟孩子抢食?”
陆氏自己夹了一筷子白菜后,筷子指着装炖肉的盘子,“那汤汁里油水也不少,你浇汁吃了吧。”
白燕朗气得唇上的八字胡都翘了起来,想摔筷子走人,但也知道这顿不吃晚上就没得吃了。
就着汤汁吃了两碗饭,白燕朗放下筷子问起今日之事。
“乔氏的小厨房没了银子采买,你明日拨二两银子过去。”
“二两银子?”
陆氏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沾着的油渍,嗤笑出声,“二两银子怕也就乔姨娘买一副燕窝的吧。”
白悠悠喝了一口花茶,挑眉看向自家亲爹,“爹,账本您是没看吧?乔姨娘的小厨房,每月花费都接近百两,二两银子怕是不够塞乔姨娘那宽阔的牙缝呢。”
“怎么会这么多?”
白燕朗也甚是诧异。
他先前看了账本,但具体开销数额他没算过,没想到一个小厨房花销竟然能这么大!
杨麽麽去到内室,将之前的账本拿了出来,放在他面前。
陆氏努了努嘴,“喏,账目都在这,你自己看,别回头又说我虐待姨娘,不容人。”
一旁的白洛川都惊呆了,“乔姨娘院子的花销竟这般大?”
他一月也就不过十两银子的月例,乔姨娘一个小厨房一个月花销竟要上百两!
一个稍微好点的庄子,一年收益也不过三四百两,她这一年要吃几个庄子?
“所以啊哥,大哥用得起百金的玉骨扇,三哥买得起价值百金的文房四宝,五妹妹一个庶女,却带得起价值不菲的东珠头面。”
白悠悠嘲笑道:“不然你以为这银子从哪变出来的。”
白燕朗怒气冲冲而来,此刻却想灰溜溜的逃走。
“一个小厨房一个月要花费百两银,若一月从中扣个几十两,十八年,乔姨娘手头怕是攒了有一万两银子了。”
“一万两啊!”白悠悠掰着手指头算完,啧啧啧了两声,“果然,能吃的母猪才又肥又壮。”
白洛川与陆氏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忍不住想笑,白燕朗抬头瞪了她一眼,“吃饱了就回自己院子去。”
白悠悠不理睬他,又自顾自地道:“大哥三千两置办聘礼,已经是顶体面的了,三哥三千两,五妹妹三千两。这乔姨娘好手段,竟是不声不响连自己的儿女聘礼嫁妆早早就凑齐了。”
她看向陆氏,叹了口气,“您说说您,还是当家主母呢,竟没一个姨娘会捞钱。”
陆氏也叹息了声,佯装懊悔,“唉,都怪娘亲,学不来狐媚子的伎俩。早知道流两滴猫尿就能得这么多银子,我努努力也不是不行的。”
“你个搅家精!”
白燕朗咬牙切齿地瞪着白悠悠,脸一阵红一阵黑,吭哧半天,最后只能摔了账本拂袖走人。
小橘年纪小,喜怒还控制不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实在忍不住。”
说完,她赶忙捂住自己的嘴,抖着自己的单薄的小肩膀。
白洛川看着她,也忍俊不禁。
母子三人又说了些话,白悠悠与白洛川才离开。
偏房暗处,白夭夭看着他们兄妹二人的背影,笑容阴冷。
她手中拿着一幅水墨竹图,趁钱嬷嬷不在之际,悄悄收在床底。
白悠悠难得悠闲了一日,第二天收拾好去赴了赵芊芊的约。
神女湖碧波荡漾,阳光洒在湖面之上,如点点碎金闪烁。
她是掐着点来的,赵芊芊早早就到了,人站在岸边,揪着一株枯黄的枯草百无聊赖。
看见她,赵芊芊咧嘴笑了起来,立即提着裙摆朝她快步小跑过去。
“萧怀瑾什么时候到?”
冷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皮肤干的发紧。这大冬天的来湖边,也是活找罪受。
“应该快到了。”
赵芊芊望了眼头顶的日头,感觉像是等候午时问斩的死刑犯。
成不成,只在今日一举了。
两人缩着脖子,背对着湖面,鼻头被寒风吹的通红。
萧怀瑾没来,倒是意外遇到了秦太傅家的嫡女秦苒。
她看见白悠悠,那是猫见了老鼠,那眼睛里盛着的光亮比头顶的太阳还要热烈。
“白小姐,芊芊!”
白悠悠看见她,就有点发怵,上次追着她跑了五里地,害她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