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轻柔,但透出几分急切。
银子的事或许已经暴露,他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程清远察觉到她的焦虑,点了点头,随即开始收拾行装。
夜幕渐渐笼罩了这座偏远的小镇,空气中带着一丝沉闷的寒意。
镇子里的人们早早关门闭户,躲避着潜藏在黑暗中的种种威胁。
而就在镇上的另一头,镇上的父母官,贺知县,正在府中饮酒作乐。
他此时正斜靠在一张雕花的太师椅上,手中举着一杯温热的酒,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这贺知县自从被调任到这偏远之地,便将这里当作了自己的私人领地,横行霸道,搜刮民脂民膏,无所不为。
他手下的差役也大多是一些乡间地痞流氓,专门替他欺压百姓,镇上人人敢怒不敢言。
正当贺知县悠闲地品着酒时,门外一个身材精瘦的差役快步走了进来,低声道:“大人,刚才收到的租银已经送到,您请过目。”
贺知县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无妨,银子送进账房便是。有什么事要禀报的?”
差役微微弯腰,神情谄媚地说道:“回大人,这次收租时,小的听说有位外乡女子替秀才家出手给了十两银子。”
“那女子穿着不凡,手里显然有不少银两。”
听到这话,贺知县的眼睛微微一亮,瞬间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目光中透出一丝贪念:“十两银子?一个外乡女子?”
他抿了抿嘴,放下酒杯,眼中带着几分算计,“看来这女子不简单,既然她敢出手,想必身上银钱不少。”
差役见贺知县心生贪念,连忙凑近一步,小声附和道:“大人英明,那秀才家看着已经穷得快揭不开锅了,没道理他们还能拿出十两银子。”
“必是那外乡女子手头宽裕,您若是想……嘿嘿,小的这就去将她找来。”
贺知县冷笑一声,摆了摆手:“不急。一个外乡人,怕是无根无基的,跑不远。”
“你先带路,咱们去秀才家看看,若是她还在,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差役立刻点头,贺知县披上外袍,带着几个手下匆匆出了门。
夜色昏沉,贺知县一行人在昏暗的巷道中穿行,步伐带着几分急迫。
片刻之后,他们便来到了老秀才的宅院门前。
“砰砰砰——”差役不客气地拍打着大门,粗暴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屋内,老秀才一家刚刚整理好方清月留下的银子,还未来得及歇息,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得心头一紧。
产妇的丈夫赶忙上前,打开了大门。
“大人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产妇的丈夫强忍住心中的不安,低声问道。
贺知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毫不掩饰他眼中的贪婪,直截了当地问道:“听说你家今儿个有人替你们出了租金,是哪位贵人啊?”
产妇的丈夫心里一惊,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连忙低头说道:“大人,是我们自己凑的银子,哪里有什么贵人……”
“放屁!”贺知县冷笑一声,眯起眼睛盯着他,眼神中满是威胁,“你当本官是三岁小儿?”
“你们这家穷得连口荤腥都吃不上,怎么可能凑出十两银子?”
“别以为能糊弄我!快说,那出手帮你们的外乡女子到底是谁?她现在在哪里?”
产妇的丈夫脸色一白,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他心知若是吐露了方清月的身份,这帮贪官污吏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但若是不说,眼前的贺知县也不是个善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一时进退两难,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外乡女子……”他强撑着颤声说道。
贺知县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冷哼一声,挥手一巴掌拍在了产妇丈夫的脸上,怒喝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再不说实话,本官就叫人拆了你们的破房子!”
产妇一家顿时陷入了极度的惊恐中。
产妇急得眼泪直流,连忙上前拉住丈夫,哀求着说道:“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们?”贺知县冷笑着,眼中满是讥讽,“你们能让我放过,但我想知道的,还是要知道。”
他语气森冷,目光阴狠,“说,还是不说?”
正当他步步紧逼之时,产妇忽然因为情绪过度紧张,脸色一白,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昏倒了过去。
产妇的丈夫顿时慌了神,连忙将她扶住,急得大喊:“夫人!夫人!”
老秀才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猛地站起身来,颤抖着手指向贺知县:“你们……你们欺人太甚!简直……简直没有王法!”
他说到激动处,猛然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摇摇欲坠,瘫倒在椅子上。
看到这一幕,贺知县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冷漠。
他冷哼一声,挥手示意手下:“算了,别和他们废话。既然他们不肯说,咱们就走!”
说罢,他转身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