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月微微一怔,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正是金掌柜。
金掌柜身上穿着绸缎做的衣裳,穿金戴银,使得他一张富态的脸越发显得有钱。
“方大夫是在我中草堂中拿的药材,此事我可以替方小姐作证。”他目光自那些人身上扫过,一双小眼睛里写满冷意,“谁敢说我中草堂的药材不行?”
闻言,其他人陡然沉默下来。
要知道,中草堂可是给太医院供货的,说中草堂真假药混卖,那是把中草堂掌柜的头往皇上的刀下送。
这谁能愿意?
更何况,中草堂中药材质量的确皆是上乘,根本不可能有真假混卖,或者劣质药材。
“这位婆婆,您说三七草和地中黄混着卖,才导致您夫君出了事。可我中草堂中,从来不卖三七草这种药。”金掌柜眸光发冷,看向仍旧坐在地上的婆婆,冷着脸道,“三七草和霜叶菊药效几乎一致,但三七草药性太弱,以半钱霜叶菊入药,换做三七草,便需要二两。如此算来,价格甚至是霜叶菊要便宜一些的。”
“你说三七草出自中草堂卖给方清月的药,可是有什么证据?”
一时间,风评陡然扭转。
“就是,三七草如果真的入药,是要比霜叶菊还要贵的。中草堂贩卖的药材,都是药效最好的那一类,根本不会有三七草出现。”
“我先前来明月医馆看病,方大夫给我开的药里面也都是价格相对昂贵,药效却极好的那些。按照中草堂药材出库的价格,她几乎是在贴钱给我们看病,如今居然还有人这般揣测她!”
“说不定就是因为价格太低,才会被人当做是真假混卖呢。”
“那是因为我给方大夫的药价本来就不贵!”金掌柜眸光发冷,从那些揣测方清月的人脸上一一扫过,发现他们有些心虚,眸光闪了闪。
他奉沈玉寒之命,将药价便宜一些卖给方清月。
原本以为方清月会按照其他医馆的价格卖药,没想到,方清月每种药,也只是稍微加了一些价而已。
虽然也的确不少,但比起其他医馆几乎翻倍的价格,还是要良心许多。
也有赚头,但并不太多。
“方小姐先前也曾替我的娘子诊治过,那段时间我娘子脸上长了一个包,连续一个月都未能好,若非她替我娘子治病,我娘子恐怕还要忧心好长一段时间。更何况,对于不少穷苦百姓,她是愿意免费治病的!”
金掌柜把玩着手里的佛珠,努力平复心底火气:“诸位,我愿意给方大夫这个便利,是因为我知道,无论穷人富人,在她眼里都差不了许多。”
“我自己也是穷苦出身,若非误打误撞开了中草堂,此刻恐怕也是个连药都买不起的穷人,我愿意给方大夫提供便利,又怎么了?”
闻言婆婆的眸光闪了闪。
她终究还是坐起来,说道:“也可能是我弄错了……”
“方大夫,实在抱歉,或许是我把药跟其他的药弄混了,才会出这种岔子。”
方清月柳眉倒竖,怒道:“弄错了?”
“这位婆婆,您一句弄错了,便可打消方才你对我的污蔑与嫁祸吗?我明月医馆便宜卖药给你们,居然还卖出了岔子吗?若非金掌柜愿意站出来替我说明情况,如今我明月医馆的牌子,是不是便要被你们摘了?”
她一双眼睛瞪得极其圆,里面塞满了怒气。
“更何况,你可以说我医术不精,也不能污蔑我真假混卖,这可是谋财害命的。倘若消息传出去,又澄清得不够及时,我作为大夫的名声,恐怕是真要毁了!”
金掌柜亦是附和道:“就是,如此轻飘飘一句道歉,便能抵得过你对她的诋毁吗?那日后任谁都可以说她真假混卖,并不必为此负任何代价。这算什么?”
一时间,周围不少人帮腔。
他们这些人在方清月这里得了实惠,自然不想让她因着这种事,便灰心失望,不再低价卖药。
因此一个两个都站出来,替方清月说话。
众口纷纭之下,那婆婆毫无办法,只能赔了方清月一笔银子。
经此一事之后,方清月亦是在医馆中提前写明。
医馆中的药材,若是在方清月这里看病,便还按照之前的价格售卖。
若是要来此拿药,每种药材便涨价两分。
但有中草堂替方清月背书,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来此看病的。
毕竟中草堂中药材散卖起来,也并不比方清月这里便宜。
一时间,闻名而来买药看病的百姓不少,方清月为此忙得不可开交。
此事风波过去之后,方清月到中草堂中去找金掌柜道谢。
因着来中草堂买药之人不少,她也并不着急,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观察来来往往的人群。
门口处却忽然进来一个人,正是宋晓雅。
她先前假孕之事,尚且未被戳穿。这几日便借滑胎伤身的借口,要求出门买药。
既然找了这个借口,便不能不做做样子。
没想到,一进入中草堂中,她便瞧见了坐在一旁,正在喝茶的方清月。
眸中不由得闪过几分讥讽的意味:“姐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