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阿大还是没有回到府上。
沈秋年明白,阿大这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他手上可用之人不多,阿大算是其中最为忠诚的一个。
想到阿大被方清月害死,宋晓雅又被方清月击伤,他的心底没由来地泛上一层火气,一早便赶往方家旧宅。
因着先前李氏责骂的缘故,沈秋年不敢叫门,翻墙而入,却没找到方清月的踪迹。
他眼中厉色更浓,想到此刻方清月或许正与哪个男人尽享鱼水之欢,心肺好似都被怒火裹挟着烧了起来。
连续几日,他都守在方家老宅门前,寸步未曾离开。
与此同时,方清月正在医馆同老大夫学习医术。
她虽然也掌握一些方剂,不过面对的实际情况并不算多。
这两日不断有人来找老大夫拿药,老大夫诊脉之后,也会让方清月摸上一摸。
方清月这几日在药馆中,学到不少东西。
针对一些药材的禁忌,药性的相生相克,她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这一呆,便是整整五日。
五日之后,方清月脚踝处的伤已然好全,也不会再耽搁行走。
她告别老大夫,回到城里。
刚走到方家老宅门前,忽然有一人跃至她面前,不是沈秋年是谁?
沈秋年一双眼睛里燃着熊熊的火,一把抓住方清月的胳膊,厉声道:“方清月,你害了阿大,又伤了宋晓雅,居然还敢出现在本侯面前?”
这几日他派人在城郊附近梭巡许久,都未尝找到阿大的踪迹。
但那日困守方清月和老大夫的陷阱里面却有血迹。
出血量不少,应当能置人于死地。
想必是惨遭杀手的阿大!
方清月手腕被箍得生疼。
她脸色发白,却还是说道:“侯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马上就会知道。”沈秋年狞笑着,把她往门口里拽,力道大得不像话。
“既然阿大满足不了你这贱人,我瞧那院子里有几支枣树不错,正好可以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方清月脸色更白,挣扎踢腾着。
建安王府,沈玉寒正在处理手头的公文。
一旁的属下尽心尽责地汇报道:“那黑衣人应当是侯爷手下的阿大,素来很听侯爷的话。会出现在那里,想必也是侯爷的安排。”
闻言,沈玉寒脸色一僵,手上用力。
白玉套青金石的笔杆在他手中登时碎成几段,被他狠狠地扔了出去。
“沈秋年真是好大的胆子,本王的话他也不听了!”
他话音刚落,又有一人进来汇报。
正是被沈玉寒留在方清月身边,负责保护方清月的。
瞧见此人,沈玉寒脸色愈差,阴沉地好似能滴出水来:“你最好是有要事相报。”
那人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回禀主上,今日方小姐回方家旧宅,正巧遇到侯爷。属下不便插手,但恐怕……”
恐怕沈玉寒再去晚一些,便只能替方清月收尸了。
沈玉寒重重一拍桌案,迅速站起来,脚下生风,一路往方家旧宅赶去。
而方清月已经被沈秋年狠狠踹倒在地。
她的脚腕被沈秋年拽住,拖拽着往方家旧宅里拉。
方清月心知倘若真进了旧宅,恐怕她今日当真要死在这里。
她用力的抠挖着地面,想要阻拦沈秋年的脚步。
但又怎么可能?
指甲在她力道极大的动作下,有几个已经渗血。里面沾着土,看起来格外凄惨。
“别想着沈玉寒还会过来救你。”
沈秋年回头,看着方清月垂死挣扎的模样,眼底露出嗜血的笑。
瞧见这贱人这般狼狈的模样,他越是兴奋。
这样想着,沈秋年甚至放缓了手上的力道,让方清月有垂死挣扎的机会。
方清月不知沈秋年心中所想,拼劲全身的力气挣扎着。
土混合着眼泪粘在脸上,她却连哭都不敢哭一声。
生怕松了半点力气,就会被沈秋年抓进去。
沈玉寒赶过来时,瞧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瞳孔骤然一缩,一脚踹在沈秋年肩膀上。
沈秋年臂膀受力,一时抓不住方清月的脚腕,松了手。
方清月急忙往前爬了几下,衣服和手都在地上磨花磨破,又怎一个惨字了得?
她缩在沈玉寒身后,甚至不敢露头出来,眼睛里终于有泪水滚滚而落,将脸上沾染的泥土冲刷开,像一只花狸奴似得。
沈秋年晃了晃,稳住身形,一回头便瞧见沈玉寒。
那把燃烧的火似乎又烧了回来,甚至要侵吞他的理智。
“叔叔,你为了一个女人,要跟我动手?”他声音嘶哑,对着沈玉寒吼道。
“本王说了,她是本王护着的人。”沈玉寒回头扫了一眼方清月,确定她没受更重的伤,这才冰冷道,“怎么?做了侯爷,便能连本王的话都不听了吗?”
沈秋年毫不避讳地跟沈玉寒对上视线,冷冰冰地说道:“叔叔,你敢说你保护她,不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