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药馆大夫心中大骇。
在他看来,一个女子,即便有几分识药的本事,又如何能比得过他一个在药馆里呆了这么多年的老大夫?
他抬头看向方清月,方清月仍旧不卑不亢地任由药馆的伙计过来检查自己手边的二十种药材。
检查完毕后,药馆伙计扬声道:“这小娘子捡出的二十味药材,顺序,种类,皆无错漏,此次比试,小娘子胜。”
话音落下,赌局自然也见分晓。
沈玉寒自己一个人压方清月胜,其他人压的钱扣除庄家应扣的钱以外,全部原原本本地给了沈玉寒。
一时间,那些参与赌博的人纷纷不满起来。
药馆大夫远远地瞧见这一幕,忽然大声说道:“我不服,此次比试,不公!”
他声音极大,几乎盖过在场其他人的声音。
方清月听闻,嘴角勾出一抹讥讽的微笑。再一抬头,却又是单纯无辜的模样。
“此次比试有何不公?”
“分明是你作弊,才能胜得过我!”药馆大夫嚷嚷着。
“我原本站的好好的,又如何会踩狗屎摔倒?定是你怕自己输了比试,特地找人干扰于我。”
方清月向前一步,不卑不亢道:“但在你摔倒之后,清理回来之前,我并未有任何找药的动作。”
她原先并不想拿此事来说,如今瞧见这药馆大夫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不说出来,怕是不行。
药馆大夫梗着脖子道:“那摔倒也影响了我的发挥!如若不然,又怎会被你这小娘子比了去?”
他冷冷地看着方清月,激动地挥舞着手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人影响我!这次的比试不能算!”
他这样一说,那些输了赌局的百姓也出来帮腔。
“就是,比试故意扰乱别人,这怎么能算公平,你赔我们钱!”
“重新比试!她做出这种事,比试结果不能算!”
“就是!重新比!必须要重新比!”
“不仅要重新比,还要方清月对我们磕头道歉!”
一群人哄嚷着朝着方清月围过去,几乎要将那柔弱的身形淹没。
方清月顿时有些慌张,往后退了两步。
那些百姓离她很近,几乎都要抓住她的衣摆。方清月抬头向沈玉寒看了一眼,眼底写满慌乱,半晌,她才说道:“我没有作弊。”
下一刻,不知道哪里飞出的菜叶子狠狠地甩到了方清月面前。
一时间,菜叶子在空中纷飞,纷纷朝着方清月砸去。
方清月躲闪不及,被一片菜叶子砸到锁骨,白嫩的皮肤顿时染上一抹红。
她捂住脸,背对着身去,却仍旧有人不满。
沸反盈天中,沈玉寒挡在方清月面前,一张脸上神情极冷:“够了,你们是要袭击朝廷命官吗?!”
百姓瞧见站在方清月面前的沈玉寒,纷纷停手。
“首尊大人,您不能因为她是个女子,就无视她做的那些事情。此次比试本就不公平。”
“就是,该不会,您是为了赌资,才会护着她吧?”
沈玉寒勾起嘴唇,扫过那些人,眼底的阴寒让人心底不由战战:“不过几十两银子而已,真以为本王会惦记你们这些钱?”
他语气张扬,人群中终于陷入沉默。
方清月被他牢牢地护在身后,心底多了一丝丝异样的感觉。
就在此时,人群中陡然出现一个声音,道:“从比试开始到比试结束,老夫都在这里,老夫可以证明,这女娃子完全没作弊。”
人分左右让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出现在人群之中。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左右,精神矍铄,一双眼睛格外有神。
慢悠悠走到人前,老大夫靠近药馆大夫手边,去查药馆大夫捡的那些药。
“你一共捡了十九味药,除了最后一味罗陀叶未能捡出以外,你还将火叶草当做撂地麻捡了出来。哪怕你与女娃娃同时捡出二十味药,你也是输了。”
老大夫捋了捋胡须,不由得摇摇头:“火叶草和撂地麻虽长得相似,药性却是截然不同的。若是平日给人抓错,是要害人命的。”
“而且,你歧视这女娃娃,又出言不端,便不该成为医者。”
医馆大夫仔细瞧了瞧自己捡出的药物,终于愧疚地低下头。
撂地麻是二十味药中的第二味,他捡药的时候,还没摔倒过。即便想要将责任推脱给摔倒一事,也是行不通的。
“老先生,说得好。”这会儿,药馆掌柜也出来了。
他方才站在药馆内瞧热闹,方清月是如何和药馆大夫比试的,他也瞧得清清楚楚。
只是,他并未站出来,毕竟一个女子的名声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但如今既然有人说了,他也不介意为了药馆的名声,做一个“好人”。
“这位岑大夫在我们回心堂也已坐诊十年,我却从未想过,他会是这样一个不分药材,人品低劣的大夫。”
他看向众人,扬声道:“既然如此,从今日起,岑大夫便不是我回心堂的大夫。”
说完,他又笑眯眯地看向方清月,问道:“这位小娘子,你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