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雪之所以选择《秋杀》,正是因为这首曲子合了那首诗的意境。
二者都是表现战场肃杀之作,有共通之处。
看这妇人眼含热泪的模样,陆鸣雪知道自己选对了。
难道这位患有眼疾的妇人就是卫封寒的目标?她有何特别之处?
陆鸣雪实在猜不透卫封寒想做什么。
妇人又道:“好丫头,和我说说,现在这外面的秋景是什么样子?”
她捉着妇人的手,指向庭中的那棵最为高大的银杏树,笑道:“这是一棵三层楼高的银杏树,上面挂满了金黄色的像扇子一样的叶子。风一吹,就有大把大把的叶子往下掉,像是在撒金箔。可惜今天没有太阳,否则啊,怕是亮得晃眼。”
妇人笑道:“那可不行,我的眼睛受不了。”
陆鸣雪有些同情地看着妇人,心中好奇妇人的眼睛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她又指着另一边,那里放着稀疏几盆菊花。
“那里是几盆菊花,有绿菊,白菊还有黄菊,开得很好。菊花花瓣细长,柔嫩,抱成一团,慢慢绽开,垂丝在风中轻摆,很是动人。”
妇人点点头,道:“说得没错。”
说完,她又问:“那里的菊花,只有几盆?”
“嗯一共……七八盆。”
“锡安伯这老滑头,也敢糊弄我了。”
听这妇人的口气,似乎和锡安伯颇为熟识,且隐隐有傲视锡安伯的意思。
没等陆鸣雪深想,那妇人又问:“好丫头,你想不想贴身伺候我?”
这这这……当然不行。
陆鸣雪脑袋转得飞快,该怎么委婉又不失诚意地拒绝这位妇人?
卫封寒既如此看重这位妇人,她自然不能把她得罪了。
许是感觉到了陆鸣雪的手足无措,妇人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怕,也别急着拒绝我。你好好想想,我请你到我府上做客卿,给我弹琵琶听。若是手累了,便给我讲讲时兴的趣闻,讲讲新出的话本,我给你涨三倍月钱。”
看样子,这位妇人平日的生活应该很是无趣。
陆鸣雪也不想糊弄她,便道:“夫人,我……并非这府上的仆人,我是庆丰侯府世子的夫人,我叫陆鸣雪。”
妇人手一僵,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庆丰侯府世子都娶夫人了?你姓陆?我记得这些人家里,没有姓陆的。”
“我爹是刑部的陆正山。”
“哦!是这个‘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晚辈并非有意欺瞒你的。”
“不怪你,不怪你,是我误会了。刚刚是我冒昧,你别放在心上。”
说着,妇人撒开手,转身往侧厅去了。
陆鸣雪不放心她,想上去搀扶她。
却被她挡开。
显然,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妇人已经对她有了戒备。
陆鸣雪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好受。
她站在长廊上,目送着妇人进了侧厅,侧厅的门关上。
陆鸣雪只能离开,然而一转身,她险些被吓得肝胆俱裂。
“陆鸣雪,你叫我好找。”
裴行迟站在长廊尽头,正目光阴沉地看着她。
他怎么会在这儿?!
陆鸣雪想转身跑开,仅剩的理智告诫她应该站着不动。
眼看着裴行迟越走越近,陆鸣雪咽了一口口水,强迫自己镇定。
“世子,你怎么也来了?”
她扯开嘴角,僵硬着问。
裴行迟却是毫不客气,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连带着将她脸上的面纱给弄掉在地。
“你还挺有办法,连锡安伯府的宴会都能混进来。”
他的手掌圈住她纤细的脖子,大拇指和中指慢慢加大力度,缓缓靠近。
陆鸣雪只觉喉咙被挤压,根本呼吸不上来,张着嘴,眼睛红得吓人。
她的两只手在抬起来的一瞬间,已经被裴行迟的另一只手控制住,他狠狠地将她甩到侧厅的门上,抵在上面,让她无法反抗。
他竟真的想要她的命!
陆鸣雪两只脚踢不着裴行迟,只能徒劳地踢着门板。
“是……娘……带我……来的……”
她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裴行迟那张令人憎恶的脸慢慢发虚,尖锐的耳鸣,逐渐脱力的身体,生机正在一点点地流失。
“裴家小子,你在做什么?”
陆鸣雪只觉喉咙一松,空气汹涌进她的喉咙。
受损的喉咙一时承受不住,又痛又痒,咳嗽不止。
随着裴行迟后退,脱力的陆鸣雪扑到地上,死命地喘气、咳嗽,眼泪和口水止不住地流。
“国公夫人,晚辈不知您在此,失礼。这是内子,只是咳疾犯了。”
裴行迟一边恭敬地回答着,一边捡起陆鸣雪落在地上的面纱擦手。
好像刚刚想要人命的不是他。
国公夫人蹙眉道:“你这是打量我眼睛不好使了,糊弄我呢?”
她摸索着,走到趴在地上的陆鸣雪身边,递过去一张帕子。
“丫头,你还好吗?”
陆鸣雪一时说不出话来,接过帕子,艰难挤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