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雪双目灼灼盯着京兆尹。
京兆尹估计也没想到卫封寒竟然真在追查凶器,一时哑口无言。
他反应过来,突然也有些气性上来,指着陆鸣雪道:“你们夫妻的事,自个儿处理好行不行!出来连累旁人,我这京兆府,可不是你们裴家的!”
趁陆鸣雪被他骂得怔愣,京兆尹脚底抹油,赶忙缩回了京兆府。
陆鸣雪还想追上去,身前却横着卫封寒的枪杆。
卫封寒压低声音让她稍安勿躁,又转过身,驱散还在看热闹的百姓。
就在百姓散开的时候,陆鸣雪自台阶上看见了下方的熟人。
褚淼音。侯夫人竟派她出来监视自己?
她看向卫封寒,道:“卫公子,跟我回侯府,一起等世子回来吧。你们此前不是说好要聚一聚的,不如就今天吧?”
为了堵住褚淼音的嘴,陆鸣雪就这样把卫封寒拐回了侯府。
褚淼音全程跟在陆鸣雪的马车后面,等轿子停下,她掀开帘子一看。
“怎么回来了?”
陆鸣雪站在门口,笑看着她:“哟,表小姐也出门了?”
褚淼音没看见卫封寒,以为他在中途离开了,更觉这是陆鸣雪心虚的表现。
她带着得意的笑,走到陆鸣雪面前,道:“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害怕?”
陆鸣雪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她拿着帕子放在嘴边的手,力道之大,将褚淼音拉了个趔趄。
“表小姐,你可知世子在什么地方?”
褚淼音挣脱不开手,脸色渐渐难看:“你做什么?你拉着我干嘛?”
“我今天在京兆府门口看见一个人,和表小姐长得挺像。”
“怎么了?我看热闹也有错了?”
“原来真的是你。表小姐应该听了些什么吧?”
褚淼音被她一声声的“表小姐”叫得恼羞成怒,闻言扬起脸,咬牙切齿道:“你怕了?因为你,那些百姓怎么辱骂侯府辱骂世子的,我都听到了,也记住了,一会儿,我还要复述给侯夫人听。”
“我劝你最好不要,现在侯夫人正在见贵客,你若是过去扫兴,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贵客?”
“卫小将军啊,你应该也看见他了吧。”
“他……侯夫人认识他?”
“对呀,按理说你在侯府的时间比我长,怎么你连卫小将军和世子从小认识的事,都不清楚?”
“我怎么会不知道……”
褚淼音的脸色极为精彩,羞恼、疑惑交织。
陆鸣雪看笑了,撒开手,不动声色地扶住门框。
“表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知不知道世子在何处?贵客上门,他不在家说不过去吧。”
陆鸣雪过来问她,自然是为了试探她。
看她这样,估计没少跟踪过人,说不定,连裴行迟也被她跟踪过呢。
“你做夫人的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唉,大概又是去找那个外室了吧。”
褚淼音惊讶道:“你……你知道了?”
陆鸣雪死死盯着她:“看样子,你也知道?”
褚淼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突然满脸惊恐,上前想要捂住陆鸣雪的嘴。
陆鸣雪靠住门框,退无可退,只能伸手推开她。
“做什么!”
褚淼音脸上的惊恐却不似作假,搞得陆鸣雪也有些发毛。
“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
她为何会这么害怕?
陆鸣雪直觉她恐怕知道得比自己多。
“你怕什么?难不成,那外室能吃了你?”
“你不要再说了!你要是害死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褚淼音转头落荒而逃。
陆鸣雪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另一边,卫封寒正逗得侯夫人开怀大笑。
“封寒呐,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有趣。不像行迟,越长大越死板!”
“若我一直在京城,说不定能带着行迟性子外向些呢,就是怕他会烦我的紧。您看看,我回京都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说起请我过来,还是我脸皮厚,想着无论如何得来拜访您一趟。”
侯夫人摆手,笑道:“可别这么说,我当初听说你回京,也和行迟说了让他请你过府。结果你猜他怎么说?”
卫封寒挺直背,学着裴行迟的模样冷脸道:“那必然是:封寒刚刚回京太忙,不好打扰。”
“哈哈哈,就是这样。他还说什么,你如今地位不一样了,得陛下盛宠,侯府得懂得避嫌。在我看来,你俩年少的情谊多珍贵啊,这孩子怕是太珍重,才不敢乱来。”
卫封寒哪里听不出来侯夫人这是在替裴行迟拉拢他,只可惜,他和裴行迟早已是两路人。
面上却是不显,只把自己当成孩童,说些宽慰人心的话让侯夫人开心就罢了。
正说着,嬷嬷过来通报:“少夫人过来了。”
侯夫人笑声一停,皱眉道:“她回来了?这么快?”
卫封寒在边上解释道:“我今儿在京兆府遇到少夫人了,还是她请我过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