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介一将画卷起来,一边交给陆鸣雪,一边笑着对卫封寒道:“卫大人,往后不会再追我了吧?”
卫封寒也笑:“当然要追,不把整个京城翻过来,怎么对得起锡安伯的督促。”
“你放心,卫大人现在和我们是一伙的,不过你也少在他面前晃就是了。”
卫封寒闻言,有些好笑地看向说话的人。
这边气氛融洽,另一边,裴行迟的书房门突然被叩响。
裴行迟并未入睡,听见门响时,他还以为是陆鸣雪。
呵,这个时候过来求他?
心术不正。
然而门外站着的却是褚淼音。
褚淼音的吊梢眼满是惊慌:“大表哥,大表嫂她……她不见了。”
裴行迟蹙眉:“你说什么?”
“我刚刚想着找大表嫂借个花样子,结果到了院门口,听见里面的两个丫鬟在那儿低声说话,说什么‘少夫人不见了,怎么办’。”
“这个时辰,你去找她借花样子?”
褚淼音有些心虚地绷紧脸,急道:“大表哥,我绝没有骗你,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宝珠和宝翠两个丫头正急得团团转,一抬头,院儿外似有火光在靠近。
紧接着传来世子的声音:“开门。”
“怎……怎么办?少夫人究竟是去哪儿了?”
宝珠慌的不行,宝翠也慌。
但她到底年长一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别慌,我们就当不知道。”
宝珠急哭了:“我们的确不知道哇。”
两人连滚带爬,将院门打开。
裴行迟领着提灯的小厮走进来,看她二人这惊慌模样,就知道褚淼音所言非虚。
“你们主子呢?”
“回世子的话,奴婢不知道,兴许……兴许在屋子里。”
裴行迟走到主屋门口,先抬手敲了敲,里面没有一点动静,抬手一推。
屋门未锁。
裴行迟拿过小厮手上的防风灯,进入屋内。
衾被冰冷,看样子人已经走了很久。
褚淼音挤进来,见状大声叫嚷起来:“这么晚了表嫂不在屋里,这是去了何处?”
院子里,裴行迟提灯走出来,长睫阴影盖住眸光,幽暗骇人。
“你们主子去了何处?”
宝珠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宝翠强忍着恐惧道:“奴婢等真的不知,刚刚奴婢起夜,本想着看看少夫人是否安睡,结果进去才发现人不在……奴婢绝不敢说谎,请世子开恩!”
褚淼音道:“这么晚,还避着丫鬟出门,表嫂怕是要见什么人……”
深更半夜,避着人也要见的人,除了情夫还能有谁?
裴行迟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不在乎陆鸣雪,却不代表陆鸣雪能用同样的态度对待他!
“总出不了侯府,给我去找!”
“大表哥,这样大张旗鼓的去找,万一……大表嫂岂不是难堪?这也是一桩丑闻呐。”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有人问起,就说在找我遗失之物。”
裴行迟咬牙切齿,他决不允许侯府出现少夫人通奸的丑闻。
他刚下令,院子外便有人高声通报。
“世子爷!少夫人投湖了!”
庆丰侯府内有一片葫芦湖,面积不大,却很深,人若跌进去,不会游水的话很容易就溺水身亡。
而且葫芦湖四周种了高木、灌木还有花丛,从长廊上根本看不见湖面情况。
陆鸣雪倒是会选地方,若不是侯夫人那边被惊动,派嬷嬷过来询问,那嬷嬷路过葫芦湖时听见“噗通”一声响,过去查看情况,只怕就给淹死了。
褚淼音眼神恨恨,这人怎么会是去寻死的?
陆鸣雪被救上来放在案边,她呛了水,浑身湿透,一张脸白得近乎透明。
咳出水时,连带着哭声呜咽,不知道的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裴行迟站在岸边,冷眼看着丫鬟婆子救人。
下水捞人的嬷嬷在边上正拿着帕子擦脸。
刚刚救人的情形,裴行迟听她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遍。
似乎没有任何破绽。
只一点,陆鸣雪怎么可能会自杀。
裴行迟居高临下地看着陆鸣雪,只见她长而翘的羽睫冻得发抖,随着婆子用力按压胸腹,一股一股的水被她吐出来。
如果是装的,风险也太大,她现在这模样,几乎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
“抬回去吧,让大夫过来瞧瞧。”
陆鸣雪听见这话,便知道自己过关了。
幸好刚刚卫封寒教她如何在水底闭气,又如何在即将被救上来的时候猛喝几口水装成呛水的样子。
回了院子,裴行迟带过来的人悉数退下,又只剩下主仆三人。
宝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少夫人,您这是何苦呢?”
对这两个丫鬟,陆鸣雪觉得很是抱歉,让她俩跟着担心。
便道:“我只是一时想不开,刚刚在水里差点死了,现在倒是想开了。只要命还在,什么坎儿过不去呢。”
宝翠连连点头:“就是呢,少夫人,您这次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