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是否已经起来不知道,刘俊慧断然不会透示婆婆的房间的。
穿衣,下床,轻轻地,穿好衣服。
出屋门,轻轻地,把门带上。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极其难闻的气息,那两口子睡觉前居然把阳台的窗户关上了。
看看婆婆的屋门,关得死死的,看来婆婆还在酣睡,估计昨夜她也没有怎么睡着。
阳台上的窗户,刘俊慧是不会去打开的,把那两口子吹成中风,岂不是自找麻烦。
客厅通向北面的厕所,刘俊慧上完厕所之后,把厕所的门窗洞开,这样,可以拐弯抹角地通风,散去客厅里极其难闻的气息,又不致于把那两口子吹得中风。
低头看看左腕上的手表,离接孩子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但是,刘俊慧此刻不想在家里呆下去了,实在是受不了。
穿好外衣,今天也不认真打理自己了,对着门厅里的椭圆形镜子,简单梳理几下头发,轻轻地开门,轻轻地锁门,下楼。
沿着楼梯一阶阶走下去时,她心里想着,这一个半小时怎样度过?
她一出楼门,就看到对面绿化带大树荫下的木质连椅上,坐着陶星月和张俊英两个上午帮了大忙的同盟者。
真好。
刘俊慧直接向着两人走过去,而陶星月和张俊英两人向着刘俊慧频频招手。
刘俊慧笑眯眯地到了两人近前,两人的一大一小屁股同时向两边一挪,给刘俊慧腾出坐的位置。
前文交待过,陶星月是一个大胖子,尽管作了手术,屁股的规模仍然是超级的。
而张俊英是一个小瘦子,她被刘俊慧透示出左边乳房结核后,丈夫带着她到市医院确诊了,属于良性初期,不用做手术,吃药化解,以便保住了胸上的平衡和完美。
由于吃药,张俊英就更瘦了。
刘俊慧一米七二的身体,在战场上历练得身材窈窕,不客气地往中间一坐。
“俊慧,你在家里呆不下去了吧?”
陶星月兜头就是一句贴心话。
刘俊慧向左边侧头,“咦,嫂子,你怎么知道我在家里呆不下去了?”
“哈哈,实话告诉你,这种堵心的事情,我可经历过好几回了!”
“啊?竟有这事?嫂子,说来听听。”
正好一个半小时怎样度过没有着落,突然有了治愈性的良性八卦,刘俊慧的眼眶里灌满了兴趣。
“屈指算来,我经历了六回了,俊慧,你想听哪一回呢?”
“嫂子,我都想听!”
“都想听……是按照时间顺序说呢,还是按照闹心程度说呢?”
“嗯?”
刘俊慧快速斟酌了一下,觉得还是按照闹心程度说比较好,这样层层递进,符合讲故事的逻辑规律,越听越有味啊。
“嫂子,那你就按照闹心程度说吧!”
“好!”
陶星月开始按照闹心程度,讲述她随军十几年来,被自己家乡的六个亲友来部队家属院骚扰,最严重的一次她郁闷的差点跳楼的经历。
陶星月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内心深处积压的烦恼全部释放出来。
她开始讲述起这十几年来受到家乡人骚扰的一桩桩事情。
刘俊慧和张俊英看得出来,这些事情让陶星月感到无比的闹心和痛苦。
“我随军已经有十二年了,在部队家属院的生活还是挺好的,可我没有想到,我的美满生活被来自家乡的所谓亲友一次次的骚扰打乱。
我就由轻到重说吧。
那天我正在家里忙碌着,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我打开门一看,发现是一个来自家乡的远房亲戚,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破衣服,像个要饭的,一身的怪味。
不管亲戚远近,人家来了,就得招待啊。
可这个亲戚进屋后第一句话就是活不下去了,要借一些钱,说是半年后还清。
那时候我家里并不富裕,但我还是借给了他一百块钱。
半年过去了,这个远房亲戚不但没有按时还钱,而且我写信他也不回了。”
张俊英深有同感,“你这是遇到骗子了,这样的骗子,我也遇到过。”
刘俊慧没有说话,神情专注地听着。
“第二件闹心事,是老朱当大队政委后,我的另一个远房亲戚,女的,比我大三岁,带着她的儿子来到了部队家属院。
她是背着三十斤红薯来的,张口就让我老公给他儿子办理参军。
别说她儿子是一个残疾,就是正常人,老朱也办不了这样的事啊。
老朱拒绝了她,你猜怎么着,她回家后到处说老朱不是个东西,当了官就六亲不认了。
张俊英的丈夫现在还是一个中队长,可能是官小,她倒是没有遇到这样的事。
张俊英听了,笑道,“哈哈,星月,是你显摆,告诉家乡人老公当了大队政委吧?
人怕出名,猪怕肥壮,谁让你自己显摆呢!”
张俊英这样一说,陶星月的表情有点古怪。
刘俊慧说了一句,“就是不显摆,那些会算计的人也会打听到的。”
陶星月点点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