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把王小手送上卡车,拉到协和去了。
该说不说,这时候的协和对老百姓相当友好,经常搞义诊。
此时鬼子跟老美的关系还没破裂,协和作为洛克菲勒基金会投资的医院,目前还算安全,鬼子一进北平城就接管了许多医院,有的还改造成所谓的卫生试验所,但唯独没有干涉协和的正常运营。
协和借着这个便利,举办了多期军事医官培训班,还成立了几支学生医疗队,在前线战场发挥了很大作用。
协和医院的代理总务李先生跟红区还有不少联系,经常通过秘密渠道,给边区输送药品和医疗器械。
王小手虽然被打的挺惨,但看起来都是外伤,应该不难治,最多在床上多躺几个月就是了。
看着王小手被送走,高升平把林泽拽到一边。
“生民,今后怕是不好收场了,如今算是撕破脸,虽然你借了北原兰介的势,暂时压住许乔跟徐鹏,但以后若不弄出个你死我活来,恐怕难以善罢甘休。”
林泽递给老高一根烟,先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上一根,“厅长,姓许的会搞黑材料,咱们不会搞吗?等忙完了这次差事,我找人天天跟着姓许的,他既然玩阴的,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高升平思索了一会儿,冒出一句,“还得徐徐图之,毕竟我刚到厅里没多久,还有别的资历更深的副厅长”
得,老高得陇又望蜀,竟然还想着把许乔拉下马他自己再进一步的好事儿呢。
说实话,这不太可能,就算把许乔拉下来,最多也就是让老高对侦缉队的掌握更加稳固,这就已经很难得了!
要知道,侦缉队可以说是除了鬼子在城内的驻军和宪兵司令部之外,仅剩的一支准军事力量。
手里是有枪的!
说完,高升平猛抽一口烟,狠狠道:“要是再给我一两年时间,就好办许多,这个狗日的徐鹏,真是喂不熟的野狗,本以为他被我敲打的已经老实了,没想到又跳出来咬人!”
林泽点点头,“您才喂他几个月啊,那姓许的可是喂他好几年了,不过事已至此,咱们也不跟他来花架子了,先从他的财源入手,这回不把他弄个伤筋动骨,他不知道您的厉害!”
高升平扔掉烟头,“这事儿我有数,生民,你不要受此影响,办好你的差事,让日本人满意,才是我们现在的立身之本啊。”
得,老高看的还挺清楚。
跟他告辞,林泽回了六国饭店。
卡车送王小手去医院了,在路上拦了好久的洋车才拦到。
拉车的是个老车夫了,车也破,许多地方的漆面已经斑驳,露出里面木头的颜色来。
干车夫这一行,往往到了四十多岁,人就已经衰老的不成样子,因为整日奔跑,又得不到营养补充,身体早已经垮了。
以前奔波一整天,好歹还能混上吃的,现在鬼子来了就不一样了。
物价飞涨不说,各行各业都受到不小的冲击,坐车的人变少了。
有的人找不着饭辙,自觉地身体还算可以,于是又加入了洋车行业,车夫就变的越来越多。
所以像这种老车夫,就愈发没有竞争力,只能选择“拉晚儿”,就是熬大夜,要是运气好,说不定撞见散了饭局的有钱人,能挣个几毛钱。
运气不好呢,说不定碰见喝醉的鬼子,要拉他们去兵营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白拉车不挣钱不说,还有可能挨打。
老车夫拉上林泽,心里边高兴。
高兴归高兴,还是跑不快,只能身子往前一探一探的,装作卖力气的样子。
到了六国饭店,老头儿的衣裳已经汗湿,晚风一吹,不由得打了几个寒颤。
林泽随手丢过去一块大洋。
老车夫哭丧着脸,“这位爷,这可找不开。”
林泽一摆手,“走吧,走吧。”
老车夫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千恩万谢的走了,心说明早能买上两斤混合面,做成窝头又能吃上几顿了。
进了饭店,带来的安保人员都结束了今天的工作,有几个领头的来汇报。
“林爷,您看,这是弟兄们根据图纸做的检查,这个正门倒是没有什么太大隐患,到时候,把汽车离大门十多米远的地方停下,形成一个卡口,既方便对入场人员进行检查,又能防止有人冲击大门。”
一边说,一边在图纸上指给林泽看。
“就是这大楼的左右两侧,各有两条外墙楼梯,这是防止火灾用的,但也极易被歹人利用,然后就是后面通往厨房的两个侧门,很宽敞,他们平时进货拉东西都用这两个门,再就是一个电力设备的维修通道,不过这地方跟大厅和宴会厅都不相连,倒是隐患不大。”
林泽点点头,接过来图纸,“弟兄们都辛苦了,今天都早点歇着,明天咱们继续,确保把这楼里楼外每一处地方都得检查到,尤其是宴会厅内部,一个头发丝儿都不能放过!”
大伙儿连忙称是,都不敢得罪这位日本人跟前的红人。
打发走了众人,林泽回了自己的房间。
经理戴尔莫自然不会放弃这个示好的机会,送来精致的夜宵,还有一瓶红酒。
亲自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