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否遭到东胡射雕手的袭击,蛮九这一趟是非去不可的。尽管他知道刚才将军就是想利用自己送来的两个人头提振军心,也不会有人会傻到去追究揭穿,但假的永远真不了,军中弟兄们所给的荣耀此时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所以他很希望面前这个老卒所说属实,到时候真杀个射雕手回来,心里面的那道坎才算圆得过去。 反观木离这时候的表现却更加做作与夸张。无论是真实的荣誉还是虚假的荣誉,他都安然受之。唯一不满意的便是将军没有当场许下赏赐,当然这家伙也知道是个什么原因。至始至终,其目标都是在蓟下学院的推荐名额上,所以对于此时出现的东胡人,他亦是绝对不可能放过。 “将军,射雕手而已,我能杀他一个,便能杀他一双。事不宜迟,请将军为我等准备马匹,方可速速赶往支援!” 这话说得一旁的井启直翻白眼。什么叫能杀一个就能杀他一双。手头上的首级是个啥玩意自个心里就没点数吗?真以为东胡人的射雕手都是吃干饭的想杀便能杀啊?不过这番目空一切的说辞倒是给力,起码周围的将士们都又嗷嗷叫唤起来。 “好!不愧是我勇武营中的精锐!不过东胡射雕手毕竟是对方阵营中的顶尖战力,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本将军让整个斥候卒跟着一起去,务必要斩其人头归来!” 腾超毕竟还没有昏了头脑,演戏归演戏,东胡射雕手的可怕之处他最是清楚不过了。哪怕是他自己,就算是拥有五瓮之力,在无法近身的情况下对上一个射雕手也是凶多吉少。那种让人恐怖到绝望的箭术,单对单的话没有七瓮的速度是绝对无法克制的。 要整个斥候卒一起前往抢功,木离是老大不愿意的。可是既然将军都如此安排,那便是谁都不能更改了。于是乎,不消半柱香的时间,斥候卒连同蛮九等人便策马往松子林直奔而去。腾超也希望这次真的弄个真正的首级回来,毕竟东胡射雕手刻着鹰翅的标志性长弓并没有得到,时间久了还是禁不起推敲。 整整百人的斥候卒尽数出马,为的就是要擒杀一个射雕手,这样的安排足可以看出腾超对其重视和谨慎。而当所有人的马速全都提上来往松子林方向狂奔的时候,孤夜和庖硕已经千艰万难的将两个大竹筐给拖到了山道上。 老黄头手掌上的伤口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至于其他的地方,孤夜可没敢把箭头给拔出来,那样的话只会让血流得更快。路上他倒是顺手摘了一些草药,他的三爹曾经是军中医匠,所以从小也学了不少外伤止血的手段。要不然,此时早就是从一具尸体变成两具了。 “憨子,这次咱们算是立下大功了。待会回去将军要赏赐的话,一定记住要些锻骨草,绝对不能换成吃食了知道吗?哪怕是拿整只烤全羊也不能改口!” 关于这点孤夜还是得强调再强调的。如果不先唠叨上,庖硕这家伙绝对有可能这么干。 “烤全羊!孤夜,真的有烤全羊吗?” 庖硕不用细想,听听就能让口水直流。 “有也不行!必须得是锻骨草知道吗?锻骨草!只能换锻骨草!” 孤夜揪住其耳朵,把嘴巴凑上去大声吼道。他知道,一个东胡射雕手的功劳,换上小半截还是可以的。而自己则想着能不能让腾超传上一两句兵家导气法门。 “知道了,就要锻骨草。但可不可以再加只烧鸡啊?” 庖硕还是不甘心的试着问道。不料此时竹筐里的老黄头终于忍无可忍破口大骂: “竖子,还烧个屁鸡啊?赶紧把老子弄回去先,再磨叽下去血真要流干了!哎呦喂……疼死老子了……” 被这一打岔,孤夜才想起来筐子里还有个活人,一时间还真有些过意不去。又狠狠指了指身边的憨胖子,催促赶紧拉着继续赶路。 也就在此时,地面开始发生轻微震动,随后前方便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 蛮九策马在前为前锋当先开路,木离在侧不妨多让,心中想着的是待会如何抢得先机立个首功。至于射雕手是如何的厉害法,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怎知刚拐过山口,眼前便见到有两人拖着两个大竹筐艰难的走在路中央。其中一个身上背着三张弓,而另外一个满身赘肉的则是一个大盾在后,两个箭壶直接挂脖子上。 像这个体征如此明显好认的家伙,远远的木离和蛮九当然知道了那人是谁了。看他们这身模样,倒不像是刚逃出险境,更像是打扫完战场得胜归来的多一些。 “前面可是火头军孤夜与庖硕?” 蛮九赶紧催马上前询问道。 “嘿嘿……蛮九兄,正是小弟我呀!” 见自己人总算来了,两人着实松了口气。不然的话这两大筐拖回令支寨还不知得什么时候。 孤夜的大名如今在勇武营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带着他身边有个整天蹭吃蹭喝的胖子也是众所周知。 “原来这次遇袭的是你们呀。快快快,来几个人看看孤夜兄弟有没有受伤!水,快把水囊递过来……” “哎呀……瞧这脸上受伤的啊……” 不等斥候卒的卒长吩咐完,底下已经有好几个人上前虚寒问暖拍马屁了。那个殷勤劲把木离看得都有些目瞪口呆。 “谢谢谢谢,谢谢各位兄弟了。 诸位是赶去松子林支援的吧?不用去了,两个东胡人的首级全在筐子里了。 对了,里头还有个负伤的弟兄,得赶紧抬回去救治才是。” 听孤夜说得轻描淡写,大家在惊讶之余下意识的便认为这次恐怕遇到的并非东胡射雕手了,想必是回去报信的家伙受了伤所以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