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目光落在离她更近的副驾驶位上,车窗缓缓下滑。
男人倚靠在座椅上,温黄光线映出他文雅清冷的侧颜,放在膝上的修长手指正盘弄着珠串。
似乎是感受到视线,男人像他看来,眼神凌冽,却在看到她后神情一滞,手掌收起间,珠串回到他腕骨处。
视线在空气中相碰,却没有人下意识要抽离。
“不得不说,小叔你这车开着真是爽,反正你也不开,不如借我开一段时间。”
主座传来关门声,随性浮佻的语调熟悉的响起。
“呦,这不是咱散打赛车样样全能的疯姐嘛。”
两人视线自然分离。
姜且假笑迎合:“能被玩场名流沈小爷夸,真是我的荣幸。”
说话间,沈砚也从车上下来,刚刚好脚落在姜且放仙女棒的地方。
“麻烦注意脚下。”她指着沈砚鞋尖前的仙女棒,礼貌提醒。
沈砚看着地上的仙女棒,“姜小姐这么有兴致,跑这里放烟花。”
“放烟花?”沈鹫快步走来,看着地上的仙女棒,皱皱眉,很是看不上眼的模样,狐疑地看向面前两位女性,“姜且,你该不会知道我们要来,故意守在这里装巧遇吧。”
“你放什么屁呢!谁要跟你巧遇啊!自作多情!”谷卉知从小骄纵长大,性子直爽冲动,可不管会得罪什么人。
沈鹫被骂骂咧咧的谷卉知吓一跳,“你这女人怎么总是这么凶呢!母老虎!”
“沈鹫!你说什么呢!”谷卉知气得二话不说就要冲上去揍他。
姜且赶紧将她拦下,示意她冷静,然后一脸笑意地走向沈鹫:“有时候太自信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比如散打,还比如,”她顿了顿,低头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将屏幕对准沈鹫的脸,“闲来无事多照照。”
沈鹫感觉自己被侮辱,气得跳脚,想到自己散打打不过她,心里又格外憋屈。
苦着脸就想像沈砚诉苦,话还没说出口呢,就听姜且又说话了。
“当然,五爷还是很帅的。”姜且说着还竖起大拇哥表示加倍认可,“但我们真的只是恰巧在这里放烟花。”
“是沈鹫欠管教,希望姜小姐见谅。”沈砚冷冷扫了沈鹫一眼,语气客套又生分。
姜且刚要说话,不远处传来嬉笑声,嗓音爽朗。
“你们不进去,在这杵着干嘛呢?”
他们看向来人,是个三十多岁模样的男人,留着干练寸头,穿着黑色皮衣外套和牛仔裤,看得出来是个干练的男人。
“三哥。”
“三叔。”
沈砚和沈鹫同时喊了一声。
这就是沈老的第三子,外人都尊称一声:三爷。
姜且看到来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自然地颔首以示礼貌。
那人朝她笑了笑便挪开视线,面朝沈砚,指着她俩,“朋友吗?一起呗。”
还没等人说话,沈三爷干脆将他们全部招呼去了雁归楼。
姜且和谷卉知就这么糊里糊涂进到雁归楼的大厅内。
适时,沈三爷盯着她俩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招呼身边的服务员。
“带着两位去换身衣服。”说完向她们解释道,“今晚宴会有些特殊,需要正装出席。”
姜且闻言心下有些不适,刚想拒绝,耳边就听谷卉知提醒道:“别拒绝,这是机会。”
随即两人随服务员坐电梯去往三楼。
雁归楼室内设计一如其名,古雅恬静的中式格调,整体氛围幽暗静谧。
一楼除了接待区对外,还有一个小型宴会厅,其内也是大气精致的装饰,所有中式摆件装饰软装都是私人定制,有品位的一样就看出其独特的创新,不过古亦不脱离古味,造价不菲。
今晚宴会便是在此进行,这个点邀请的人皆已到齐,人不算多,但都是b市的上层名流。
宴会主题是试菜。
既然是试菜,用餐模式就相对自由,有专门的菜品区,可以选择坐着点单,也可以亲自去菜品去挑选。
对于菜品,每人都有投票权。
同时,被邀请来的人也意味着能够拥有餐厅的预约资格。
沈砚站在宴会厅离入口最近的高脚桌旁,手里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酒杯,每逢有人与他打招呼,他都只是淡淡附和一下,然后姿态冷漠以示拒绝社交。
视线却从未从宴会厅入口处挪开过。
“你现在的样子很像望夫石。”
沈砚微微愁眉,看向自家三哥笑嘻嘻一脸吃瓜模样,“你想多了。”
“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就知道我想多了。”沈三爷说着用肩膀碰了碰沈砚肩膀,“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就你那点心思我能不懂嘛。”
“就说你高二……”
沈砚不悦地往旁边挪了一步,出声打断:“你不忙吗?有闲心在这里开玩笑。”
“忙啊。”沈三爷回得随意,一点听不出忙得意思,“但我也很好奇,她们穿上旗袍的样子。”
“你没通知三嫂,就把她做的旗袍给别人穿,不怕她骂你?”沈砚淡淡道。
下一秒,电梯门响,隔着屏风,若隐若现的身姿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