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二十四个x
赵祯也一夜未眠,从裴樾说抓到了昔日苏府的门客开始。他并不惧怕当年的事情被摆在明面上,朝堂帝王,古来如此,更何况当年这旨意还是先皇下的,与他并无切实的关系。可是偏偏,这中间夹着裴樾。
赵祯思前想后,只决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是得速战速决,万不敢拖延片刻,否则江南必乱。本来这案子还能拖一段时间,可是苏潇尘明显是等不及了,连当年的门客都已经送到了裴樾手里。只要那个门客到了裴樾手里,按照裴樾的性子必定会等不及立马下手,那么现在他肯定已经在刑部大牢了。
赵祯在软榻上枯坐了一夜,他在等天明,或者来说,他在等裴樾的态度。人就是这般奇妙,明明去问就会知道的事情,却因为自己的脸面或者尊严生生要去试探。
比如赵祯。
“陛下,该上朝了,奴才伺候您更衣洗漱。”陈宝德进来道。赵祯枯坐了一夜,竟然有几分僵硬,他动了动脖子笑道,“进来吧。”
陈宝德看见自己主子全无异样的笑意,心下一紧,任凭任何人都不会说赵祯这个温和的笑容有什么不妥,当然,是在他们不知道赵祯一个人枯坐了一夜的前体下,偏偏宝德公公,就是那个知道的人。
陈宝德心下暗啐裴侯,直骂他不是个东西,自己家陛下养了那么久,为他殚精竭虑处处筹谋,还不领主子的好,只记着个死人。当然这些话陈宝德就只敢在自己心里默默说说。
赵祯一如常态洗漱,更衣,用早饭,然后上朝。
裴樾也是一如既往来了早朝,站在行列里,不说话,不进谏,偶尔抬眼看一眼赵祯,见赵祯也在打量他,于是一笑。
对于现在裴樾这个状态,不得不说赵祯心里是自豪的。不露分毫,是自己当年交给他的本事,只是当年他顽劣不肯好好学,可是这些东西确实刻在他骨血里的东西,虽然用在了自己身上。
散了朝以后赵祯也没有留裴樾,径自回宫补眠去了。只要裴樾没有直接冲上来质问自己,那么赵祯就是满意的。一来不枉自己养他一场,而来,不辜负自己教他一场。若是裴樾今日按耐不住,赵祯想他定会赏他一百庭杖来让他缓缓查案的脚步。幸而没有。
裴樾出宫第一件事,便是将魏国公请到了自己府上,聊天。
魏国公是一下朝就给裴樾拐到了靖北侯府,裴樾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拦着魏国公的膀子就说是上次老哥哥的那场宴会他甚是喜欢,多次想要请魏国公去自己府上,还了那门人情。连后面紧跟的刑部尚书都没有拦住裴樾回家的脚步,只好带着侍郎先回刑部。
屁!
魏国公心里早就问候裴樾十八辈祖宗了,当他不知道这霸王在谋什么?笑话。如果是想还人情,过年那么好的时机,又是沐修又是喜庆的来串个门,多好。心里叽叽歪歪,嘴上却不能多说,既然推不掉,就只能笑着应邀了。
魏国公早知道裴樾今日叫他来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没下想到他刚进门就被裴樾带进了书房,此时本朝最年轻最有为为凌厉地侯爷,就坐在他的对面,眼睁睁就等着他说“实话”呢。可是这实话岂是能说的,但是诋毁先皇一点就足矣让他去死。
魏国公尴尬地摸了一把冷汗,结巴道,“侯爷,你,你想知道什么?”
“当年南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怀亦本来是在隔壁院子念书的,听闻裴樾来了,想着几日不见,便收拾了功课,想来书房渐见见裴樾,请个安也好。岂知刚到门口,便听见了裴樾这句“南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浑身猛地一震,下意识就靠近去听。
“南越怎么了?不是早就亡了么?”魏国公尽着她的最后一分力气使劲装傻。
“别给本侯装傻,本侯问你,当年苏家一案到底是怎么解决的,本侯问的是旁人不知道的。”裴樾一心想从魏国公这里问出个一五一十来,可是魏国公两眼翻白,愣是一句话也不说,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魏国公。”
“嗯?”
“你知道陛下现在在做什么吗?”裴樾道,魏国公不解,看向裴樾道,“天子之意,岂是臣子可以暗自窥伺的?”
裴樾轻笑了一声,“是吗?若不是揣度到了几分圣意,你又岂敢来我府上?实话告诉你吧,陛下现已在筹谋换江南的人马了,你若是再不说,到时候牵扯上,可别怪本侯没提醒过。”
江南近几年乃是大患,魏国公依稀知道些,可是江南与他又有何关系?他不禁笑道,“裴侯此言差矣,江南之事,与我何干?”
裴樾似是挖苦好笑一般地微微皱眉笑道,“魏国公当真糊涂,江南为何是大患?自从南越灭国,苏家获罪开始,王家躲在一边作壁上观,林家失去牵掣一时间独领风骚。如今五年已过,林家大势已成,便是上山容易下山难。若是苏家案子被翻出来,林家落马,那么接下来呢?”
“那又与我何干?”
“苏家当年为何获罪,林家今朝为何势大,全因着一本书”裴樾说着顿了一下,继而缓缓吐出来三个字,“《越安集》。”
这三字一出,魏国公脸色微变,抿着唇却不多说话。裴樾接着道,“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