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傻子也察觉出来不对劲了,更别说楚乐,这段时间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和陈济呆在一起,他这样实在反常。
晚上楚乐坐在凳子上泡脚,因为这两天突然走了很多的路,脚有点受不了,只能烧了热水来泡一泡。
一转头就能看到客厅里面堆积着的各种各样的作物,都快堆成小山了。
不开玩笑,楚乐家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多的作物,至少在楚乐的印象里面是这样的,因为他们从商,地都借给别人种了,日常的食物大多都是从富余的村民那里购买,所以除了稻谷会一次性买一两担之外,其他的都是少量购买。
至于为什么会放在客厅……当然是因为放粮食的那个杂物间已经堆满了。
楚乐都不知道陈济那点地居然还能有这么多的东西出来。
但是仔细看,其实里面有些东西还没有长够时间。
连她都能看出来作物还没到收获的时间,陈济这个什么都懂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正想着,卫生间的门被打开,晚上微微凉风一吹,水汽就被吹散了,陈济穿着一条裤子,上半身是一件松松垮垮,领口都已经有点变形的白色背心,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正在擦头发。
见到楚乐正在泡脚,他就走了过来,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是关心:“脚疼?我给你揉揉。”说着不等楚乐说话就已经拉了张凳子过来,把毛巾搭着肩膀上,就伸手捞起楚乐的一只脚来按揉。
“不用了……”楚乐想到他这两天的异常,肯定是有什么事,但是他又什么都没说,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就有点心慌了。
但是脚动了动想要往回抽,却根本抽不动,陈济的手看似只是按摩,却牢牢控住了脚腕。
他揉一揉脚踝上凸起的外踝骨,楚乐就卸了力。
按完一只,又按另一只,两只都完事儿了之后,他又进厨房去舀了半勺热水给洗脚水添上温度。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不算长的头发都已经干了。
眼看着他又要去搓衣服,楚乐终于还是把他叫到了面前坐着。
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她就自己问,不然两个人都不主动,问题可是很大的。
当然了,楚乐也是怕,怕陈济瞒着她的是关于他回去的事情的,怕他离开了,自己没办法去找哥哥。
这种带着目的的相处越来越让楚乐有种唾弃自己的感觉,同时也愧疚,陈济人很好,对她也很好,她却不得不利用他。
“你……你最近是不是要出远门?”楚乐声音有点低,但是两人坐得近,陈济肯肯定是能听到的。
陈济缓慢地眨了眨眼,回答的声音也不大,反问楚乐:“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把地里的东西都收回来了,看样子都就像是很长时间不再会去地里,还一直和我说这些东西能放多久,出现什么情况就是不能吃了。”
还有很多,包括生活中,半夜有人敲门不要开这样的小事情都叮嘱上几遍,就好像……就好像爸爸和哥哥担心她被人拐走,出门前就是这样的叮嘱。
见陈济久久不说话,楚乐有点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切道:“你不要忽然就不见了,好不好?”
“我怎么会忽然不见呢。”陈济头一回对楚乐说话带着敷衍。
他并不想聊这个,他怕楚乐是因为察觉到他要走了,临走之前和他先去离婚。
就最后几天而已,至少能晚一天是一天。
“水凉了,我去倒掉。”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天的时候,蒋钦出入楚家就有些频繁了,只是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和陈济说话的时候脸色严肃。
楚乐在屋檐下看着,一只手揪着一根已经脱了豆子的豆荚,没过脑子就扔了过去。
这几天陈济越来越不对劲了,她甚至都已经打算好,要是他真的不打算带着自己走,那她就等到伯父他们来了之后,把家产让他们暂时保管,自己再带点钱偷偷去京城找哥哥。
当然了这是下下策,她还是想跟着陈济。
不仅仅是因为哥哥的事情,还有……自己不想和他分开。
这个想法跑出来的时候,楚乐又惊又羞,哪里还敢细想下去?
豆荚丢的力道不够,差着几步就掉了下来,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们不约而同回头看了眼,陈济还以为她是要打蒋钦,捡起来就砸到了蒋钦的身上。
蒋钦:???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知道陈济的心情不好是因为什么,他也打算就提不开的那壶水,“陈哥,你是怎么打算的?让嫂子一个人留在村子里?”
“闭嘴。”
“陈哥这么暴躁,不会是还没有提吧?要不我去和嫂子说?就说……嗯就说陈哥要大城市去,还要重新娶那个门当户对的什么林小姐当老婆?”
“……你要是真的皮痒了,回去之后我可以单独给你训练一下。”蒋钦一听这话立马就老实了,还把手放在嘴上做出拉拉链的动作。
蒋钦的话却是再一次提醒了陈济,他一拖再拖,决定明天再说。
当晚睡觉时,一直睡不着的陈济却听到了什么隐约的动静。
他看了眼已经熟睡的楚乐才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