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大开,此刻能清楚看到门内的景象,那中堂之内,赫然挂着九具女子的尸体。
而正对着他们的,是方才一直没见到的卢夫人!
卢夫人死了,还堂而皇之地被挂在卢府偏院,卢家人难道不知道?
还是说,卢老爷和卢坤兄妹二人对此事一清二楚,卢夫人的死,他们也参与其中!
姜老爷子想到此处,不寒而栗。
“是那个伯母她她去见阎王爷爷了吗?”坐在大花上的姜晚晚攥紧了抓着楚砚南衣服的手。
年前她还见过卢夫人,那般生动鲜活的人,现在竟然一动不动了。
“救命!救命!”忽然破锣般的嗓音从堂中传来,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跌跌撞撞径直朝姜晚晚飞去,一头扎在她怀里。
姜晚晚讶异地低下小脑袋,那黑漆漆脏兮兮的东西,勉强能看出来是一只鸟,头上光秃秃的,像被人拔了毛。
姜晚晚眼尖地发现怀里情绪激动的鸟,背上露出了一点红色的火焰似的图案,惊呼出声,“小棕?”
小棕见姜晚晚认出了自己,顿时手舞足蹈,踉踉跄跄飞起来,“坏蛋!坏蛋!”
两个翅膀扑腾得呼呼作响,一顿叽叽喳喳乱叫。
“小棕,你怎么变成一个煤球了,晚晚差点没认出来!”姜晚晚红色的发带被小棕的翅膀扇得上下翻飞。
“它说,卢昱带着一个长得歪瓜裂枣、奇丑无比的坏蛋,把姜知州、姜夫人和苏姑娘抓走了,它临危不惧、殊死搏斗,也被坏蛋抓了过来,坏蛋嫌它吵,就把它的毛拔了,还把它用烟熏成了黑炭,这破屋子有结界,它飞都飞不出去,还好我们来了。”楚砚南替小棕解释了它的鸟语。
省略了其中骂得很脏的话和小棕对自己不畏劲敌的夸张赞美。
小棕疯狂点鸟头,还好有楚砚南这个翻译在,不然它悲愤的心情如何能表达出来?
那个奇奇怪怪的坏道士一定是个变态,自己焚烧尸体就算了,还把他挂在丹炉上用焚尸的烟熏,将它嗓子都熏坏了,要不是它坚强,早就被熏死了。
小棕正叫得欢,忽然听见一声不耐烦的轻哼,“吵死了,秃毛鸟。”
谁?谁在骂它?
小棕往后面飞了一点,一低头,对上了一双虎眸。
小棕顿时怒了,臭老虎,敢说它是秃毛鸟?对于爱美的小棕来说,这简直就是往它的伤口上撒了一盆盐。
寻常的鸟肯定会怕猛虎,可小棕是斗鸟之王,自认为不是寻常的鸟,煽动翅膀就朝大花啄了过去。
大花动都没动,虎嘴微张,小棕就被一股气流给拍到了地上,“秃毛鸟,不自量力。”
“小棕!”姜晚晚从大花身上溜下来,两只小手将小棕捧了起来,“你没事吧,你要跟大花花和平相处,大花花又不是坏蛋,不能随便啄。”
小棕贴在姜晚晚手心,浑身僵硬,明明是那只臭老虎欺负它的,欺负鸟,太欺负鸟了!它委屈!
“大花,别欺负小棕。”楚砚南拍拍大花的脑袋。
大花咕哝一声,要不是它收敛了气息,这秃毛鸟早成了一坨肉泥了。
“小棕,你知道我爹爹、娘亲和苏姐姐被关在哪里吗?”姜晚晚软乎乎的小手顺了两下小棕稀疏的毛,又从包里拿了块儿点心给肚子饿扁了的小棕吃。
小棕啄了两口碎渣,扯着破锣嗓子叫了几声。
“他们被关在屋里的地下密室,那妖道正在修炼邪术,现下是救人的好时机。”楚砚南一开口,几人立刻进了门。
中堂内的景象远比在外面看到的更触目惊心,屋内吊着十具女尸,呈圆圈状排列,每具尸体后面都贴着一个符咒。
姜老爷子伸手准备揭开卢夫人背后的符咒,却被胡韫喝住,“别揭,这是镇压符,若我没有猜错,这些女子都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她们被人活生生抽取了魂魄,制成了极阴煞,没有镇压符,她们就不受控制了,极难对付。”
“这妖道竟如此残忍,他制成这般可怕的东西,是想作何?”姜老爷子一听,赶紧收回了手。
“许是跟他练的什么邪门功法有关,他既然能制成极阴煞,想必有更厉害的东西,大家千万小心。”胡韫环顾四周,见没有别的东西,又朝里面走去。
穿过长廊,小棕飞到一块儿大石头上停下,几人走到石头边一看,果然地上有一块儿被草掩盖的木板。
正准备将木板揭开,后面突然传来咯咯的笑声,“没想到还真被你们给找到了,不过很遗憾,他们不在这儿。”
几人回头,见卢曦月手上拿着个法器,后面还跟着几十个身着武将服的青州军。
那些青州军眼神空洞,不似正常人。
“你们把青州军怎么了?”姜老爷子大骇,这样子,怎么那么像傀儡?
只不过,与用蛊毒制成的傀儡有所不同,这些傀儡脸色乌黑,脸上似乎只挂了一张皮。
“当然被逍遥大师炼化成鬼军了,普通人一中刀剑就死了,可这鬼军不会,这样一来,青州军就所向披靡,无人能敌了。”卢曦月面露得意之色。
“畜生,罔顾活人性命,听信妖道鬼话,你们简直丧心病狂!”胡韫骂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