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回到姜家,见院子里摆了几箱金银珠宝,一名眼生的下人迎了上来,将手中的几张纸双手交给姜钦年,“姜老爷,小的是冯府的管家,这些钱财和这几张地契是我家老爷让我送过来的,我家老爷让小的给姜老爷带句话,姜家就是冯家的救命恩人,大部分钱财捐出去了,只余了这些,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姜老爷不要嫌弃。”
姜钦年连忙推辞,“冯老爷大义,我姜家如何能收他的钱财,快快拿回去。”
管家笑道,“我家老爷已经和夫人商量好,明日便动身前往江南,经此变故,老爷已不再执着于名利钱财,只愿家宅安宁,下半辈子逍遥无忧,这些铺子的地契也用不上了,你们安心收下,不然我家老爷心中不安。”
姜钦年和罗玉绣与管家拉扯半天,只留下了地契,将金银珠宝全数退回了冯家。
几人回到堂屋正准备歇口气,忽见下人领了一灰头土脸的丫鬟匆匆走了进来。
丫鬟发丝凌乱,脸上泥痕与泪痕交错,看不清样貌,衣裳破败不堪,露出的手臂上还隐约可见几道擦伤。
她踉跄着步伐,几乎是跌撞着冲入堂屋,目光焦急地在众人间搜寻,最终定格在凤卿仪的身上,声音沙哑而颤抖:“小姐……”
凤卿仪瞳孔骤缩,“幼白?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丫鬟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脸,痛哭流涕,“小姐,你离京后,二夫人趁夫人不在,将奴婢私自逐了出来,奴婢前往青州寻你,还被卢府的人打了一顿,说没见过你,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逢流民,奴婢只好跟着牛车一路颠簸,没想到阴差阳错在这里听到有人议论你,我才知道你在此处,小姐,奴婢寻你寻得好苦!”
凤卿仪心中顿痛,“这陆曼柔真不是个东西,我不在,竟这般嚣张,幼白,你受苦了!”
姜晚晚贴心地给幼白倒了碗茶,又拉着她坐到凳子上,“姐姐,坐下说。”
幼白喝了几口水,又见嫩白的小手伸到她面前,手上还拿了块糕点。
姜晚晚将栗子糕放到幼白面前的盘子里,“姐姐肚肚扁扁的,肯定饿了吧,吃块栗子糕。”
幼白这才露出些许笑容,擦擦手,将栗子糕喂进嘴里,栗子糕下肚,晕眩感总算减轻了些。
“小姐,你走后,老爷和夫人差点把京城翻过来了,奴婢说什么也没将你供出来,可老爷和夫人迟早会找到你的,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啊。”幼白神色焦急,“小姐,奴婢在青州的时候,听闻卢府的少爷不是个良配,你可千万不能嫁给他,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你周全。”
“如今我在华玉县的事已然暴露,人多眼杂,但凡有一人知道太尉府在寻我,便会上报给我父亲,当务之急是离开此地,咱们还去青州。”凤卿仪面色微凝。
“小姐,为何?此刻去青州,无异于龙潭虎穴。”幼白不解。
“父亲母亲知道我逃婚,便料定我不会自己往虎嘴里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听凤卿仪这样说,姜银川站了出来,“凤姑娘,这婚你不想成,我姜银川定会护你周全。”
对上凤卿仪的丹凤眼,又脸红地别过头去,“我是说,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
“姐姐,别怕,我们这么多人,肯定能打得过坏蛋。”姜晚晚比了比小拳头。
凤卿仪心中一暖,唇角情不自禁上扬。
姜晚晚几人用了些膳食,洗去了一身疲惫,胡韫、楚砚南和江淮之歇在了城南别院,其余人歇在偏院,第二日一大早,便告别姜家四房,起程回了青州。
与此同时,黑白无常也带来了肖自生的消息,听说哥哥已经投胎到富贵人家,肖月才放下心来。
青州城,马车慢慢驶过长街,积雪在车轮上发出“吱呀”声,在华玉县耽搁了数日,现下已接近元宵节。
本该繁华热闹的青州城却略显冷清,街上只有寥寥几个商贩,大部分人家家门紧闭,丝毫没有新春佳节的氛围。
姜老爷子觉得奇怪,便下了马,询问街边打瞌睡的商贩,“小哥,前些日子青州城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如此萧条?”
那商贩拢紧衣袖,打了个哈欠,“你们不知道?那卢府来了个十分厉害的大师,现在青州大换血了,卢总管不仅将暴动的青州军彻底制服,还把姜知州两口子抓了,那卢府现在邪门儿得很,前几日李家的少爷不小心惹了卢坤,当晚就死了,死得十分蹊跷,听说只剩了张皮,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商贩说到此处打了个寒颤,又将衣袍紧了紧,“你说,这大家还敢出门吗,也就是我们这些必须得讨生计的,没办法了只得出来卖些不值钱的东西糊口,可这人都没有,东西如何卖得出去?唉,难呐!”
商贩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姜老爷子脸色大变,众人连忙回了姜府,果然见里面一片混乱,人去楼空,再去芙蓉阁,发现铺子被人砸了个稀烂,苏梦晴也不见了。
“卢昱那个狗贼,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姜老爷子怒火中烧,当即就要去卢府。
被胡韫拉住了,“那商贩说的大师,想必就是逍遥师兄,你现在前去,只能白白送命,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