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被绑在台上的凤卿仪喝道,“我乃太尉之女,凤卿仪!娄知州,还不赶快把我们放了!”
她知道,一旦暴露了身份,这婚铁定逃不掉了,可如今这种情况,她必须要救姜家人,哪怕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
姜银川陡然睁大了眼睛,凤姑娘竟然是太尉之女!原本以为她不过家境殷实了些,也并不想嫁给卢坤,或许自己可以争上一争,可没想到她身份如此尊贵。
姜银川的心里顿时没了底,自己现在功不成名不就,老爹又比不上卢坤他爹有背景,拿什么争?
姜银川一向很自信,却唯独在这事儿上像泄了气的皮球,彻底蔫了。
娄爱民听凤卿仪这样说,命点火把的人先停下,站起身走到凤卿仪面前,“你真是凤太尉的女儿?凤太后的侄女?”
“我身上有玉牌,你若是不信,看一看便知。”凤卿仪甩掉按住她肩膀的手,站了起来。
娄爱民示意人给她松绑,凤卿仪从怀中摸出一块羊脂玉牌,娄爱民接过一看,好家伙,还真是太尉府的玉牌。
“现在可以把他们放了吧。”凤卿仪摸了摸被绳子勒疼的手腕。
谁知娄爱民却一把将玉牌摔到地上,“哪里来的丫头,竟然敢冒充太尉之女,用一块假玉牌就想糊弄本官,好大的胆子!绑起来!”
开玩笑,现在能承认凤卿仪的身份吗?当然不能!
要是承认了,那他就得放了姜家人,他做的这些事儿皇上肯定会知道,有凤卿仪在,他就更得处死这些人了。
而且必须连凤卿仪一块儿处死,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凤卿仪从京城到了华玉县,又没带随从,有许多种意外死法,到时候哪种死法,还不是他一张嘴说了算。
凤卿仪见娄爱民不买账,还把玉牌摔碎了,又惊又怒,脏话还没骂出口,就被人往嘴里塞了帕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点火!先烧了这个妖女,再收拾其他人!”娄爱民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松了口气。
这下应该没什么波折了吧,总不至于再钻出更大的人物来。
一名壮汉点了火把,扔到姜晚晚脚边的草垛上。
姜家人嘴里都被塞了帕子,急得硬生生将嘴唇磨出血来。
姜晚晚大大的眼眸中瞬间盈满了泪水,火光映照在她惊恐的脸庞上,她向来勇敢,可这一刻是真的害怕了,红红的火苗窜起来,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猛兽,等待着一口把她吞噬掉。
“爷爷,哥哥,四伯伯救晚晚,晚晚害怕!好烫,晚晚是不是要死了!晚晚不想去见阎王爷爷!”
姜晚晚哭得撕心裂肺。
就在这时,原本还艳阳高照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撕开一道口子,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瞬间将熊熊燃烧的火焰浇得七零八落,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焦味的混合气息。
雨势之急,如同天神发怒,不仅熄灭了火堆,还溅起层层水雾,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什么玩意儿?这天好好的怎么瞬间就下雨了?”娄爱民被淋成了落汤鸡,气急败坏地仰头骂道。
“果真是仙女下凡!老天都在帮忙!”
“太好了!这雨下得真及时!”
娄爱民和朱县令忙着寻避雨的地方,人群中却爆发出了欢呼声。
待火被熄灭,乌云又散去,太阳明晃晃挂在天上,娄爱民擦了把脸,若不是地上还积着雨水,他险些都以为方才的大雨只是场幻觉而已。
“点上!换干草,继续把火点上!”娄爱民不信邪,方才是巧合,这会儿总不可能再突降大雨了吧。
他活到这把年纪,就没见过大冬天下这种雨的。
官兵们麻利换了新草堆,又点了火。
娄爱民仰头看天,眼珠子差点都要瞪出来,谁能告诉他,这见鬼的乌云怎么又来了?
天际再次翻涌,乌云如千军万马般汹涌而来,遮蔽了日光,四周瞬间暗如黄昏。
火堆再次被倾盆大雨熄灭,连姜晚晚的一片衣角都没烧着。
实锤了,这丫头真的是仙女!
百姓们干脆跪下磕起头来,这等神迹,他们从未见过!
娄爱民气得胡子都歪了,又来来回回折腾了七八次,点火,下雨,点火,下雨,再点火,还是下雨
浑身湿透的娄爱民瘫坐在椅子上,不折腾了,心累!
这天有病吧!一个时辰之内下这么多次雨,也不怕涝死!
这丫头不让他烧,其他几个人他总能处理了吧。
娄爱民有气无力,“朱恒,让刽子手行刑。”
同样被折腾惨了的朱县令颤巍巍抬起了手,“行刑!”
刽子手刚抬起刀,骤然间,寒光一闪,六只利箭划破雨幕,带着破空之声,每一箭都精准命中一名刽子手的心脉,将他们瞬间击倒在地,溅起一地泥水与血花。
众人惊愕之余,纷纷回头,只见一匹雄壮的斑斓猛虎踏着泥泞,缓缓步入场中,其背上端坐着一名七八岁的少年,右手拿着一把箭弩。
他身穿一袭紧身劲装,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令人震惊的是,他的瞳孔是异于常人的深灰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