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从天际倾泻而下。
叶红绫听着窦骁骑的豪言壮语,一时间愣在当场,感触良多。
她一直视眼前之人为心中芥蒂,却不知他竟然与自己崇拜的教主有着如此共鸣。
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想必这也是教主将其收做亲传衣钵弟子的原因所在。
要知道,即便是方腊的独子,明教的少教主——方豪,都没有这等待遇。
“那为何还将真神火令拱手相让,我们自己却守着这几块冒牌货?”
窦骁骑仿佛知道叶红绫有此一问,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道:“谁说这些是冒牌货?”
听到窦骁骑如此说道,叶红绫也是大感疑惑的看向手中的神火令。
窦骁骑神色淡然道:“这些神火令与那人手中的那枚如出一辙,虽说是仿造,却是惟妙惟肖,与真品无二。
哪怕是锈迹这类细节都仿造得犹如天成,不得不说方才那人还真有点本事!”
叶红绫不解的摩挲着神火令道:“不过假的就是假的,再像也成不了真。”
窦骁骑闻言哑然一笑道:“如果只是用来寻找神火,其实真假并没那么重要!”
这话落到叶红绫的耳中犹如惊雷一般,她有些震惊地盯着窦骁骑:“嗯?”
“神火令开启的方式除了用火煅烧百炼,方能得到神火的指引,不过那只是对外人所言如此。
不要忘了,神火令可是出自我教先贤之手,岂会没点手段?”
窦骁骑一番话落在叶红绫的耳中,如梦初醒。
是啊!东西都是自家所出,难道还会没点手段。
窦骁骑没有理会叶红绫,自顾自说道:“想必你是没有见过教主手中那枚神火令吧!”
“我这么跟你说吧,除了一些纹路以外,与这块亦是一般无二!”
他敲击了一下神火令道:“神火令也并非神物,即便自晦也不会如此锈迹斑斑。”
叶红绫闻言紧紧地盯着他手中的神火令,有些不敢置信道:“你是说……”
“如你所想那般,第二种方法便是落到这锈迹之上。
也这是教主学究天人推算而出,按照我教五行旗的合击阵法轨迹将神火令的锈迹串联起来,便可得到神火线索的指引。
而五行旗归我统辖,故而我便是知道此事。”
叶红绫从未想过神火令还能如此操作,只不过一想到这种事源自于那位明教的中兴之主,便已释然。
毕竟那位身上的光环太多,有如此操作也是不足为奇。
裴昭明哪会知道,只是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便给身在高处无地下脚的敌人递上顺脚的梯子。
慷慨之下,一出手还是五把的那种。
“所以说,你如果没有其他的谋划,那我便是接下此事!”
窦骁骑淡然地看向叶红绫,见对方无动于衷后便转头看向裴昭明消失的方向。
眼神之中充满深邃、专注而又略带神秘的光芒。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犹不自知。”
……
次日清晨,裴昭明将店铺交给人牙张的妹妹张雪打理。
有了前几日的待客经验,加上张雪的聪慧,几天的光景她便已能上手操持通宝斋。
加上叶红绫将真假神火令收归囊中之后,临安城又逐渐恢复往日,店内倒没有先前那么忙碌。
裴昭明一出门便径直朝着隔壁的西市走去。
临安城被一条金陵大道与朱雀大道十字交叉,区隔出东西南北四街市。
裴昭明的通宝斋位于北市的一隅,走过几条街巷,便是之前委托人牙张前去打造仿品神火令的铁头铺子。
铁头的铺子唤作“钢门”,按才疏学浅的铁头自己所言,取自“百炼成钢”之意。
虽说裴昭明对此诟病已久,但是这个世界并没有相对应的名词,所以也就没有谐音梗可以嘲笑。
钢门是临安城西市之中有名的锻造铺子,平日所出的兵器剑刃不说神兵利器,那也算削铁如泥。
无论是初出江湖的少年侠客,还是游商客旅,都喜欢买上一把,用作闯荡防身之用。
裴昭明也算是老客户了,不用通传便自己走进钢门后面的锻造区。
说是锻造区是一大片露天的宽阔区域,熔炉林立,敲击锻打的声音犹如落雨击石,接连不断。
铁头这人也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平日所余钱财多用来扩大经营。
不仅加大锻造的区域,又笼络不少人才加入,不像裴昭明的通宝斋,冷冷清清。
裴昭明一跨步进来便看到黑压压的人群正在挥洒汗水,融金炼铁。
这些人一个个身强体壮,膀阔腰圆。
这还好是有在黑甲卫那边报备,否则早就被当做不法典型端掉。
“哟,裴掌柜!”
就在裴昭明四目张望寻找自己,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今日怎么得闲来这?”
听到这道熟悉声音,裴昭明转身便看到一个身形矮小,却是异常健硕的灰衣汉子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莫不是前几日人牙张拿走的那牌子有瑕疵?”
汉子一靠近便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