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吟一口一个未亡人,就差把卢寒烟是寡妇这事儿贴在她脑门上了,围观的众人除了卢家的,都心里忍不住有些发笑。
小叔子当家,寡嫂不深居简出避着人就算了,还仗着娘家势大成日里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啊。
这种事情,最怕人家说破,没人说的时候,你还能仗声儿大,把这丑事粉饰得漂漂亮亮的。
可一旦被人说破了,那就没意思了。
卢寒烟眼睛霎时间就红了,三十多的人了,泪眼婆娑的看着顾太后,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顾太后刚要开口替她说话。
周晚吟惊讶道:“太妃娘娘,您怎么哭了?”
卢寒烟一愣:“什么?”
周晚吟脸上带笑:“卢十二是太妃娘的堂弟,你的心情我能体会,但大理寺少卿是陛下的股肱之臣,我信他会给娘娘和我一个交代。”
顾太后再糊涂也觉出来不对了,她自己懒得费脑筋管事,让寡妇儿媳判是非。
结果她偏袒自家弟弟,问都不问就要贬别人家的姑娘,这不丢人现眼吗!
“你是戴孝的寡妇,就不要多事了,有大理寺的在这里,交给他们去办去。”顾太后不悦的说。
周晚吟朝着卢寒烟看过去,看到她憋屈的站在太后身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事情牵扯到你家,你还想断案,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转头看着大理寺少卿:“少卿大人!今日皇后娘娘灵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敢不敢说一句,是这六岁的孩子勾引了卢家二十岁的男子!”
少卿被她气势所摄,吓得往自己同僚身边退了退:“这……”
他不敢。
十年寒窗苦读,如履薄冰,不是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一个趋炎附势的笑柄。
他尴尬的道:“依大理寺往日断案的经验,六岁勾引二十岁,实属无稽之谈。”
“怎么就无稽之谈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些女子天生淫荡……”几个卢家子弟一听就不爽了,借着酒意嚷嚷起来。
周晚吟缓步走过去,笑道:“我听闻孩童七岁方可开蒙入学,怎么?你们卢家的女儿六岁便能施展媚术,勾引成年男子了?”
“你说什么!”一个卢家公子厉声呵斥,“我范阳卢氏,岂容你污蔑!”
周晚吟冷冷瞧了他一眼:“你是谁?”
那年轻公子冷傲的一抬下巴,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殷深解释道:“这是永安伯爵府上的世子,卢家十二郎的兄长。”
周晚吟看了看他,终究是嗤笑了一声:“这位公子,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并没有参加除夕夜宴的资格吧?别说是你,你父亲都没资格来这宴会,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与你何干?”卢世子不屑道。
一个无父无母捐款来的小小县主,管的真宽!
"当然与我有关!你弟弟在皇后停灵的太极殿对我的侍女图谋不轨,你又在这里大放厥词,我难道不该问你清楚,谁给你们的资格进来的?”
“我……”卢世子语结了。
他当然没资格,他不过是个伯爵府上的世子,他爹都没官职,哪里配来享用天家除夕夜宴。
这是皇帝宴请朝中重臣的及其亲眷的宴会,连大理寺少卿都只能陪在末席。
但那些年老体弱的老大臣敬酒贺岁之后,不是日理万机的忙去了,就是体力不支回去歇息了。
这宴会有又什么意思?
所以陪着太后筹办宴会的卢寒烟在安排座次的时候不仅请了殷深这样高门的年轻人,也悄悄留了位置给一些身份不够,但是体面的青年才俊。
至于谁算青年才俊,那自然是她说了算。
所以都下半夜了还能来这里折腾的,好几个是摸进来蹭饭的卢家子弟。
都知道筹办宴会的是太子妃卢寒烟,谁还会管她安排了自己娘家亲戚过来蹭饭吃!
周晚吟直直的朝着太后跪了下去:“娘娘,卢家两个兄弟混进宫宴,还在太极殿里意图非礼我的侍女,惊扰了皇后娘娘英灵,请娘娘明察,替我做主。”
她话音一落,顾太后就感觉不妙了,合着不能处置丫鬟就算了,还得处置卢十二?
“娘娘,县主说的没错,卢家兄弟混进了宫里,卢十二郎竟敢在皇后娘娘灵前放肆,此事非同小可!”
殷深也学着周晚吟跪了下去。
他现在有点佩服周晚吟了,他们殷家人就是这点不好,说话不会拿捏人,三两句就被人给气炸了。
太后一看殷深都跪下去了,登时就为难了起来。
她哪里不知道是卢寒烟坏了规矩,但让她开口当众训斥,并把卢十二丢了不管,她又做不到。
那孩子被小丫头伤成那样,不能替他报仇就算了,难道还要审他判他吗?
真真是好好的爷们儿被个小贱人祸害了!
顾五温柔的俯身扶起周晚吟,扶着她到太后面前,柔声道:“县主动不动跪着做什么,这天寒地冻的,太后多心疼啊。”
太后听她这样说,也想起来做人要脸面,不尴不尬的拉着周晚吟的手:“你受惊了。”
顾五接着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