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流光的眸光一闪,立刻行礼。
礼数这种东西,并不会因为对面是敌人就会摒弃,何况只是装装样子。
既然外界传言她是个粗鄙不同礼数,大字不识的乡野丫头,那自然要表现的与众不同。
“见过公子,不知公子何出此言。”
李嬷嬷上前一步,在许流光的跟前提醒着。
“许小姐,这是四皇子。”
许流光眯着眼睛,这人化成灰都认识。
“见过四皇子,不知四皇子为何不明所以偏袒庶妹。”
墨子成本身看许流光就不满意,刚才又让许如烟如此的出丑,足够恼火。
“何来偏袒,你殴打庶妹是有目共睹,又平白无故的撤掉她的衣服,你要如何赔礼道歉。”
“民女无罪,何来赔礼道歉一说。”
墨子成挑着眉头,当初真是不知道母后怎么选的,要不是看在许流光是丞相的外孙女,这种女人,白给银子都不会看上一眼。
如今还要与她成婚,真是恶心。
要不是看在她还有用的份上,早就乱棍打死,难道还留着过年?
巧了,许流光也识别出墨子成的想法,因为他当时就是这样当众唾弃她的,根本不顾及她的面子。
“四弟,许家的家事,身为皇子,管不得。”
墨严晨走上前,一脸的威严。
好似夜半一起写经文,油腔滑调,死缠烂打的是另外一个墨严晨似的。
墨子成被这一句呛够呛,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憋得干咳了几声。
“四弟,多保重。”
转头,墨严晨走到许流光的面前,一副心疼的样子。
“刚才打的手疼了吧,这里有一瓶上好的药膏,对于红肿去痛非常有效。”
许流光:……
许如烟:……
被打的明明是她,为什么三皇子却关心打人的许流光?
看来,许流光不死,她就永远都是许家的二小姐,庶小姐。
谁也不敢多言,毕竟墨严晨的人设就足够威严,他不善言辞,却明辨是非。
李嬷嬷看向许如烟,“既然许二小姐身体不适,便早些回府。”
“姐姐她没见过世面,还是与我一同回去吧。”
李嬷嬷白了一眼,“许家大小姐抄写的经书太后十分喜爱,稍后会请大师念经后放入藏经阁,许二小姐就不必等了。”
言外之意,稍后许流光会被太后召见,太后要拉着许流光唠点家常,识相的赶紧消失。
许如烟钻进了拳头,一脸的不甘。
但刚才丢了脸面,这事必须先行回到许家说清楚,顺便添油加醋将许流光欺负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去。
回到许家,等待许流光的就是小的一顿责骂,大的家法伺候。
一想到许流光被打的遍体鳞伤不敢见人,许如烟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
于是行了礼,转身随着小荷离开了。
刚才的一阵乌龙并没有影响礼佛。
毕竟每天都有新鲜的瓜可以吃,许如烟只不过是过敏而已,又不是与男人私通,自然没得说。
而且现在的话题都停留在许流光被太后召见这件事情上,所有女眷,不是好奇就是嫉妒。
许流光不想驳了墨严晨的面子,接过膏药,行了礼,便跟随前面的队伍一同去了大雄宝殿。
身后,墨子成站在墨严晨的身边,低声说着。
“三哥,想不到你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维护一个从庄子上回来的乡野丫头。”
“听说你俩有婚约。”
咳咳咳。
“只是定下许家小姐,并未说谁。”
墨严晨并没有看墨子成,而是淡淡的说。
“不娶就悔婚。”
“臣弟娶的肯定是真正的千金小姐。”
墨严晨继续补充,“许家的真千金只有一位。”
墨子成看着墨严晨的背影,眯着眼睛。
想不到他也相中了许流光的身份背景,但丞相的亲孙女也不过是过去的事情。
如今刘丞相都没有开口承认,那么许流光就是一个养在庄子上的乡野丫头,和许如烟根本没有可比性。
祈福后,许流光直接跟着李嬷嬷去了偏房。
此时,屋内。太后正在礼佛。
许流光进门就行礼,看着太后清瘦的身子,鼻子一酸。
上一世,墨严晨因为强势的性格,狠毒的嘴巴,以及赫赫战功与辛劳被人孤立,甚至皇上也被皇后时不时吹的枕边风而恼火,不再信任墨严晨。
唯一能给墨严晨温情的便是太后,但太后的身体每况愈下,最终薨了,生母德妃也跟着去了,墨严晨便性格变得更加清冷。
失去了靠山,又被无脑的许流光背后插刀,最终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丫头,起身,到这来。”
许流光眼见太后拍着身侧的座位,示意她过去。
兴许,这一世有改变局面的机会。
从太后下手,保住太后的命,也同样是给墨严晨立了一个靠山。
当然,也同样是给她自己找了个靠山。
许流光的手直接搭在太后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