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广突然被人摄走,倒也没怎么惊慌。毕竟打狗还需看主人呢,他可不信有祖龙罩着,三界内有人敢不分青红皂白就宰了他。
不过终归丢了老大面皮,于是略一运转,还想着先行脱出,结果浑身法力生涩,一点儿都提不起气力来。
又欲使龙族秘法,传讯其他几位兄弟前来搭救。
却不想也是泥牛入海,根本传不出讯去。
心下大骇,也知道是入了他人界中。
龙族寿元何其绵长?见过的事不知凡几。
虽然害怕,但也知其性命大致无碍。
若说损失出血,他自也不怕。
一来龙宫宝物众多,日常中打点各方、结过善缘都用度甚大;
二来只要成了那位交待的事情,回报自然惊人!
于是整理了一番心境,慢慢开口道:
“上仙上仙,这其中怕不是有甚么误会啊。
老龙一向谨守本分,今番行事,也只为交好邻居。
哪能起什么坏心眼又来算计哪个。”
谢源诚敢在水晶宫中就突施冷箭,为的乃是探听其中隐秘。
况且早做了准备,哪能着他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也不开口搭话,当下站定方位。
手只一指,就祭起腾空剑来。
说句不好听的,只待敖广有甚动作。
腾空剑出鞘,立时就要毙他了老命,反正他乃一介黑户,要连这点儿黑手都不敢下,那才是奇了怪哉。
敖广见多识广,虽然认不出来幻化后的腾空剑,可那腾腾杀气,简直凝如实质一般。
心下当然知道此剑一旦出鞘,必要夺了命去。
旁人许的千好万好,也要有命得享才算啊。
这敖广光棍的很,看见势头不对。
立马双膝一软就跪。
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邦邦邦”把个头嗑的直响。
嗑罢了头,起身又拜。
谢源诚看他印堂红的好似那灯笼一般,也不运功疗伤,这头嗑的端的是诚意十足。
心下也就大定,知道这老泥鳅最是怕死。
此时既然这般做派,那须臾便会交代。
“老龙王不必如此,贫道这兄弟天真烂漫。
故此便是许多人算计他,他也不自知。
但既然着贫道知晓,便自要护得他周全。
你也莫慌。只将是谁算计于他告知贫道即可。”
这却是谢源诚话说的巧妙了。
如果直接喊打喊杀,要那敖广反水。
恐怕敖广就是自爆了元神,也不与他方便。
毕竟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先站定了一头。
若话说的轻巧,就恐这敖广起了其他心思。
故此这杀威棒高高拿起,却悬而不放。
敖广便别无他法,就只能竹筒倒豆子一般交待。
不过这海绵里的水么,挤挤总会有,无非就看他谢源诚的功力能有几成了。
“上仙饶命则个,上仙饶命则个。
非是老龙要生出是非。实是那西天如来佛祖着座下阿傩、迦叶两位尊者前来,
教老龙时刻关注那花果山上神石。”
这敖广一边分说,一边颤巍巍的看着腾空剑。
上古人皇,言出法随,威加海内。
杀生予夺也只在一念之间。
所持腾空剑杀性甚大,现在罩了他六阳之首,比其亲临还更可怖。
敖广不知道这谢源诚甚么来路,但这腾空剑的威势却做不得假。
谢源诚看着敖广心神不定,一双灯笼大小的龙眼,时不时在打量腾空剑,自知人借剑势。
不过这会儿听到阿傩、迦叶也来过此处,也就明白了西方教的算计。
毕竟,连沧澜域的那些妖魔里,都有迦叶的传人。
是故这灵明石猴这里,由尊者亲来,也属正常了。
既然威势已经做足,谢源诚也通晓那欲擒故纵、恩威并施的手段。
当下便招了招手,腾空剑自然回转,径直入了元神。
却不想这敖广看见谢源诚御剑如臂使指。
当即就给吓得跌坐下来。
口中却是不清不楚不知道念叨些什么。手指兀自指着谢源诚抖个不停。
谢源诚无奈,知道是这老泥鳅怕是瞧出了些什么,只得一把掺起敖广,拍了拍他老人家后背,扯了个谎出言安慰。
“贫道奉了火云洞符昭,行走天地。
遇上那蝇营狗苟之事自要关注,更何况有人算计吾弟?
此间既得了老龙王关照,自是无碍。”
敖广得谢源诚安慰,心思立马就活泛起来。
这道人相貌本就不凡,法力又是精深,更兼奉了火云洞符昭。
若能抱上这根粗腿,岂不胜却西方教许多?
至于什么这话的真假,他要是连这点儿判断能力都没有,还真是妄自活了几万岁了!
谢源诚自不知这龙王电光石火之间,脑瓜子就能转出火星子来。
但就看他颜色,也知其心意回转,就笑眯眯的看着龙王。
敖广却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一五一十俱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