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一听,却是知道了来人是谁。
“小辈还敢狂吠,真当贫道炼你不得?”
原来却又是木叉,吃观音喊了帮手,自咐此番必要夺回面皮。
不料谢源诚又提他的屈辱前事,直恨的牙根发痒。
“阿弥陀佛。”忽听的几声佛号,真人仔细看个真着。
原来自阵中又转出几位。
打头的正是惧留孙佛,但见:碧玉冠一点红,翡翠袍花一丛;丝绦结就乾坤样,足下常登两朵云。太阿剑现七星,诛龙虎斩妖精;站定了西方兑金位。
真人笑盈盈施礼:见过了。惧留孙佛也自还礼。
待转过头来,却见听得一人做歌而来:“道德根源不敢忘,寒冰看破火消霜;尘心不解遭魔障,眼前咫尺失天堂。”原来正是那普贤菩萨当面;胯下骑一长牙白象,站定了北方坎水位。
真人又施礼道:见过菩萨。普贤也自还礼。
又转过神去,却听见一人也做歌而来:“悟得灵台体自殊,自由自在法难拘;莲花久已朝元海,璎珞垂丝顶上珠。”却是过去七佛之师文殊菩萨;胯下骑一青毛狮子,站定了东方震木位。
真人依旧施礼:见过菩萨。文殊也自还礼。
“兀那泼道,夺吾牲口,毁吾法器,今日却还敢再来,定教汝应了劫数!”
真人却是不想也知道,定是那南方观世音。
扭头一看,果然是一袭白衣潮音洞主,胯下骑一金毛吼,站定了南方离火位。
“慈航小辈,你待如何?”谢源诚看这叛教四人齐至,又布下凶狠至极的阵法,心下当然明白今日之事空难善了。他自然不惧,要不也不会再行回转,来了这因果。当下便先声夺人。
“大言不惭,汝有何能?敢称吾等金仙为小辈。”观音却是自上次不敌真人,吃了瓜落儿。又见谢源诚甫一开口,便以小辈的名号辱他四人,便动了妄火,来争那口舌。
须知那财神赵公明自混沌未分便已有之,有歌为证:“混沌从来不记年,各将妙道补真全。当时未有星河斗,先有吾党后有天。”他谢源诚为盘古通天圣人亲传,前身自然也就成道早于赵公明,估摸着得道不会晚于天皇年间。
这十二金仙除文殊广法天尊以外,都是自地皇年间开始修行。故此唤一声小辈,也属应当。
他见观音三言两语便动了真火,当下又口出不逊之言,定要火上浇油。
“即已叛出玄门,还称甚金仙?一、二、三、四,果是叛教之辈,齐齐来至,上赶着要应那劫数?”
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如此般言语,便是泥人也要起火。何况对面这四位?
三个请来的帮手面皮愠怒,两个随行的力士咬碎钢牙:他二人本是阐教三代数得上的弟子,封神大劫完毕,更是肉身成圣。
与那哪吒并李靖一门四圣,今却受了谢源诚这般奇耻大辱!若非老师当前,直恨不得冲将前面,把那和尚斩做肉泥,这才能熄他二人心头之火!
三个坐骑却是听得有趣,齐齐把四蹄刨动。却是又恶了身上的三大士,各自吃了一记金光咒,直打的个摇头摆尾,疼痛难忍。
挨痛之余,却也为这和尚捏了一把汗:他三个混元金仙都吃痛不过,你一老和尚就是自持神通,又焉能出此恶阵?金光仙却是之前见过真人的手段,传讯与另二人且看热闹不提。
当面的观音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忙将头上一拍,有一朵庆云笼罩,盖住顶上。
只听得一声雷响,现出一尊金身。怎见得?——面如傅粉,三首六臂。二目中,火光焰里现金龙;两耳内,朵朵金莲生瑞彩。足踏金鳌,霭霭祥云千万道;手中托杵,巍巍紫气彻青霄。三宝如意擎在手,长毫光灿灿;杨柳静瓶在肘后,有瑞气腾腾。正是普陀妙法庄严,方显慈航道行。
口中更是发狠:“今日不将汝这泼皮拿住,怎解吾心头之恨!”
“看拳!”
谢源诚自知多说不宜,也就不与他多言,摇身一晃,还是一个道人模样。
欺身便是斗大的拳头砸出。“还是这道人扮相利索,那和尚又是念珠又是木鱼的,忒不利索!”
那金身持一臂来招架,哐啷一声。却是如金铁对撞一般。
其余三头各自喷火洒水吐烟,忙的不亦乐乎。更有五臂持了降魔宝杵、杨柳净瓶等一干法器劈头盖脸砸上。
谢源诚有心要试他那盘古精血的锻体之身,也不躲闪。
各般对撞过去,却是无伤大雅,直砸了满背、满身的白点点。
“泼道倒是力大。”观音恶狠狠的骂道。
“尔到是入了西方,还使这太乙玄门的化身。端的不当人子。”
谢源诚尤有余力,招架之余依旧揶揄不停。
他其实早就有这刀枪不入的能耐,只不过颛顼没点破之前,他也没必要自己拿个兵刃去捅自己。
他二人也不使术,也不施法,就是凭着躯体直来直去,也就是尚在阵中。争斗余波不能外泄,要不两个混元金仙争斗,怕不是要把黑风山也削平了。
斗了十来个回合,谢源诚眼见奈何不得金身,眉头一皱,心下又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