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谢源诚元神出窍,进入了大印之中。
甫一踏入,眼前景象就令人啼笑皆非——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儿,正肆无忌惮地享受着饕餮盛宴,那狼吞虎咽之状,仿佛世间美味皆汇聚于此,让人忍俊不禁。
谢源诚的目光好不容易,才从老头儿那略显狼狈的吃相上移开,转而落在老头儿身前悬浮的、数十根晶莹剔透的棍子之上。
这些棍子却非实物,谢源诚也认得出来,那正是之前收服的死倒,化作了另一种形态——被谢道运精心收敛,如今已褪去煞气,化身为纯净无瑕的魂力之柱。
面对这一堆“大补之物”,饶是谢源诚定力十足,也忍不住就想上前,好把这些个透明棍子一把抢过来,也大补一下。
要不是那些死倒之前滑腻腻、冷冰冰的模样,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恐怕他早就抢了去了。
他却不知道,元神与本体虽本为同源,同根共生。但此刻尚未凝聚成形,更遑论祭炼至婴孩,实则仍徘徊于灵体之境,轻若无质,飘渺难定。
身为灵体,自是对那纯净至极的魂力,有着难以抗拒的渴望与牵引,仿佛沙漠中偶遇甘霖,欲饮还休,却又不得不强自按捺那份蠢蠢欲动的贪婪。
好容易才抑制住对那些精纯魂力的欲望,谢源诚走向前去,一把拍在了谢道运的肩膀上。
谢道运正嚼吃的愉快,猛然间被人一拍,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差点吓的尿在裤里!
好容易看见是谢源诚,这才回过神来,眼睛往下身一瞄,看见没有“水银泻地”。一张老脸这才保住。
“特么的小兔崽子,你想吓死老祖不成!”
谢道运怒火中烧,面皮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他猛地跃起,双脚如同怒雷般轰向谢源诚。
可惜,在这虚无缥缈的空间里,他与谢源诚皆化作了无实质的存在,那两脚虽气势汹汹,却只留下一道道风声呼啸,却无丝毫痛觉反馈,如同踢在了棉花上一般。
瞠目结舌了好半晌,看着不断讪笑的谢源诚,谢道运这才明白过来,他这个“天外来客”般的后人,这会儿竟然能和他一样,在大印中自由出入了。
“你,你这是什么神通?”
谢道运的嘴巴这会儿大的能塞下一颗西瓜!
谢源诚虽然不明白谢道运为何如此惊讶,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耐心的解释道:“好教老祖知晓,小子此刻非是本体能入得印中,乃是元神出窍,在这印中显化罢了。”
“你。。。你。。。你你。。。”
不说还好,一说更特么吓人了。
即便是以谢道运之广博见闻,堪称沧澜域历史上屈指可数的杰出人物。
其境界与战力虽未跻身最顶尖之列,但论及视野之开阔,却因得益于他那兄弟谢灵运的熏陶,早已超脱凡尘,凌驾于众人之上。
这等高远,简直宛若身处云端之巅,俯瞰众生。非但难以企及,更是令人望尘莫及。
然而,即便是这等超凡脱俗的谢道运,无论是他身为凡人之躯时,还是灵魂寄寓于谢府那株历经沧桑的木芙蓉之内,悠悠岁月,几近千载,却也从未遇见过如此惊世骇俗之奇才。
尼玛二十岁出头的小屁孩,踏上修行之路不过月余,不但结成了金丹、凝聚了元神,现在竟然不假外物,就能脱体神游,你让他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有道是国家将亡,必有妖孽。
那现在,难不成是沧澜域将亡了?
谢源诚自知他这老祖这会儿神魂颠倒,已经不能以常理度之,干脆也就不去理他,而是背着手,在这方天地之中溜达了起来。
这大印之中,倒是让谢道运料理的很好,谢源诚四下里转了一转,就感觉这方天地,和之前在梦境之中区别不大。
依旧是溪水潺潺,自石窟深处流淌而出,一座精巧的板桥横跨其上,两侧繁花似锦,绿树成荫。
石床、石灶、石桌、石凳等家什的摆放,还是那么错落有致,这场景让谢源诚不由得思考起来。
这特么的就算乾坤大挪移,也不可能完全复制同样的场景、去到不同的地界吧?
这个谢道运,绝对有古怪!
要不是这老货扮猪吃老虎,故意以金丹境示人,其实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大神通在身。可偏偏两次传功于他,更助他修行一日千里,而那传功之后的虚弱,偏偏又不像是演的。按道理说,没有瞒着自己的必要啊!
要不就是谢灵运,或者这老头儿另有什么了不得的师友,在他身上使过什么秘法,能教他无论身在何处、魂在何处,一应用度不使短缺。
谢源诚心性澄明,是非分明,对于谢道运未曾提及之事,他选择了淡然处之,心中自有一番权衡。
毕竟在这修真界中,那些年岁悠久的老前辈,若真的一身清白,没有丝毫隐秘,那才真是奇闻异事,引人侧目。
他原本怀揣着将整个神秘空间,细细探索一番的念头,好能揭开这大印的隐秘。
然而,就算他脚步一刻也不停,辗转往复间耗去了不少时光,这空间的边际依旧遥不可及,仿佛无边无际,引人遐想。
这一发现,让谢源诚心中更添几